次数多了,池漪会生气,她觉得谢韶筠在委屈自己做坏事。
大概那些生气的境遇里,是池漪最接近劳伦斯评语里“让人受不了、不近人情性格”的时候。
但是以前谢韶筠都会主动走到她身边,拉她的手,亲吻她的唇瓣,然后听池漪的话,抱歉地对池漪说:“对不起,池漪,我可能有点叛逆。”
谢韶筠的回答懒洋洋不尽诚实,以池漪的性格,本应该同谢韶筠据理力争、分辨对错,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替自己问。
谢韶筠挨着池漪站,手往下探,盯着她,小狗眼向下弯了笑。
到这里,池漪不会再追问了,无论在做什么,手中的事情都会搁置。
她为人处世准则,不能完全套用在谢韶筠身上,因为谢韶筠哪怕是个真骗子,也是无比阳光善良的骗子,她各方面条件都与池漪严于待人要求的为人处世准则有巨大出入。
但谢韶筠妥协的那一部分,大概已经是谢韶筠能给的全部。
池漪让谢韶筠不要做坏事时,谢韶筠会犹豫,会苦恼,会皱眉,但是她大多时候会听她的话,也有很少次数不听她的话。
这些叫池漪能感到,那些很少不听她话的时候,已经是谢韶筠能给自己的全部。
在法国出差的第三天,池漪和林淡碰上,一起参加了拍卖会,很凑巧的是,有一副拍卖作品是青年画家谢好运四年前的国画。
池漪把它拍到手后,价格令林淡震惊到。
她问池漪:“至于吗?钱多烧的慌。”
池漪说:“本来就是她的。”
即使离婚了,谢韶筠也能分到池漪一半的财产。
林淡无言以对,坐直身体,很严肃叫了池漪的名字。
“池漪,之前提醒过你。小谢是跟你前妻长得像,但她们不是一个人,你想找替身,
()用这种方式追求她……”
林淡说她:“那就真挺下作的,我这里不可能会答应。”
池漪没有很生气,沉默地处理完手上的邮件,抬起头,对林淡说:“不是替身。”
“喜欢她?”林淡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池漪,池漪没吭声。
有人敲门,两人对话中断。
池漪叫人进来,是拍卖会工作人,她说明了来意,那幅画拍下来需要登记购入人姓名,池漪递了一张卡,在购入人姓名一栏写下林淡的名字。
“干什么写我的。”
池漪想了想,说:“是你买的,才不会叫她为难。”
“这么喜欢人,那天还装不认识。”林淡说。
池漪没有接话,但也没有否认她喜欢谢韶筠这件事。
晚上一起吃饭,在一家意式餐厅。
谢倾城给林淡打电话,林淡说与池漪在餐厅吃饭。
“咳!”谢倾城被水噎住,咳嗽好几声:“只有你俩?”
“当然。”林淡莫名其妙回,法国这次出差两人一起过来的,当然只有她们。
谢倾城会错意,问:“淡,你跟你妈出柜了?”
&ot;什么意思。&ot;林淡。
谢倾城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:“别装了,前不久,我跟池漪吃火锅,她说有喜欢的人,正在试。我没想到是你啊,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,艹,真禽兽。”
林淡恨不能用筷子戳瞎谢倾城狭窄的小眼睛,她看了眼池漪,池漪已经用餐完毕,睫毛垂着,金丝边眼镜反着光,蒙了层很朦胧的雾气。
她在回复邮件,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