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太遭罪了。”
“是我遭罪还是你遭罪?。”
“就是心疼你呀,要不今天休息吧?明天我再来。”客户说。
谢韶筠眯着眼,叫客户别动:“不了,明天不一定有时间。”
“后天也没有。。”
“以后可能也没有以后。别人续接你这皮,我有点不太放心。”
这话把客户弄紧张了,他开玩
笑说:“钱都交了(),
(),
你连契约精神都无了。”
谢韶筠当时正撕塑料薄膜,她专注等待皮干,一缕头发搭在脸侧削尖的下巴上。
客户听见她没个正形说:“所以,我这不是连夜给你做,生死有命的事情,万一明天我就死了,你找谁去?”
周四下了一场十年来,南城最大的暴雨。
早上空气潮湿,医院地面打滑,护士推着简晴做透析时,简晴再次摔跤。
然后这一摔,被医生直接送进了icu。
谢光旗把电话打给谢韶筠时,她正睡觉,一副大满背耗光了人的精气神。
谢光旗的声音像油锅里炸出来的几个跳蚤,滋啦啦叫谢韶筠脑袋疼,其实也没听他具体说什么。
谢韶筠把手机放到一边,等他说完了。
回:“知道了。”
其实谢光旗说的话,谢韶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。
囫囵在床上睡到九点,手机里有十来个谢光旗、冯晓庆催命的未接电话,谢韶筠没有回过去。
刷牙洗脸,站在镜子前,谢韶筠捧了水拍在脸上,水珠顺着纤细的脖颈往下滑,谢韶筠惊诧的发现自己的锁骨尖锐的像个倒挂金钩的冰锥,能挂住一个浅洼的水了,摸上去把她手被割疼了。
所以她挑选衣服时,找了件高领线衫套上,衣柜内紧身皮裤皮裙,谢韶筠一件也没拿,毛呢及脚踝的a字长裙,把筷子一样的长腿掩盖住。
末了,谢韶筠仍旧有些不满意,下巴尖刻,人形瘦脱相了,所以她把脑后一头自然卷的长发放下来。
这样一打扮,不见流气,颇有港风美人的明艳。
谢韶筠坐地铁慢悠悠晃到医院的这一路,被陌生人搭讪三次。
都是女生,可能她这人天生容易被姬达发现,从小到大,她喜欢女孩子,女孩子也喜欢她。
好几个很可爱的小女生问她要联系方式。
谢韶筠想了想,把池漪电话号给她们了。
抵达医院后,谢韶筠没有去家属等候区见谢光旗冯慈念。
而是托客户关系,走医生员工通道,到icu同简晴见了一面。
简晴是危重病人,肾脏破裂后,身体无法自主排尿,于是长长管子接在她身体各个部位。
谢韶筠过去时,简晴正在透析,过程谢韶筠没有体会过,但从简晴脸上能看出难忍的疼痛与虚弱。
其实谢韶筠是想,好好跟她说话的,因为简晴的确看上去像个十分可怜、无助、虚弱的病人。
甚至有一刹那,谢韶筠想跟自己和解,要不就算了,简晴也挺惨的。
她匿名把肾脏捐献给她,就当给自己积阴德,做好事独自找个地方安静死掉,毕竟人死后,她什么痛苦都没有,而活着的人却会持续的阵痛。
但真正与简晴见了面,聊了几句话后,谢韶筠什么同情心都没有了。
简
()晴大概没想到谢韶筠会看她,她虚弱的撑着身体要坐起来,然而很快,像颗小趴菜似的摔了下去,谢韶筠没有去扶她。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