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人告诉先太子,那个位置就是他的,只待时机一到,他就可以坐上去,睥睨天下,指点江山。
说先太子谋反,燕惊蜇是不信的。
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。他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了。
越王的话如一把冰刀,扎进燕惊蜇的心,他原本心里屹立的那座高山,忽地出现了裂缝,他变得不确定了起来。
储君换过人了,太子也只是储君。先太子又有什么错呢?
当了十几年的储君,最后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。骨肉血脉都未曾流下一个。
说到血脉,燕惊蜇抬头看向越王。越王眼里藏着风暴,一副恨不得活剐了他的样子。燕惊蜇不由又想起那个孩子……
想起那个孩子的眼睛,他又看向越王的眼睛……
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。
赵广渊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变化,状若聊天般问他,“听说你是太子的智囊,这些年为太子出过不少好主意?师从云静山燕归云?”
长至说燕惊蜇只跟他聊天,赵广渊也打算好好与他聊上一聊。
越王能找到他,燕惊蜇就没想过他还有什么秘密。“不错,我师从云静山燕归云。”
“燕归云教你行的是大道,你却绑了我府上的孩子?”
燕惊蜇垂头,“身不由己罢了。”
“身不由己?我家那孩子安全无虞回到府上,你是如何跟太子交待的?是我的人去的太及时?”赵广渊一脸嘲讽。
燕惊蜇没有说话。
他确实是这么回的。他收到的指令是斩草除根,他不会承认他心有不忍。
“既已落到越王手里,要杀要剐,绝无怨言。”
“绝无怨言?”赵广渊看他,面上不似作伪,一副冷静的样子,似乎做好了任杀任剐的准备。
“我听说你是在惊蜇之日被你师傅捡到的,他视你如亲子,倾囊相授,视你为传人。还为你主持了婚事,听说你妻子也是你师傅帮着找的,还有你两个儿子,你师傅似乎也挺喜欢的。”
燕惊蜇一脸震惊,“燕王?”
这一刻燕惊蜇脸上的镇定不见了。“一人做事一人当!稚子无辜,求燕王饶他们一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