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态度坚决,霍青荇喉咙发出一声哼,再次扑进那温香暖怀:“不亲,那就再抱抱。”
她冲劲不小,白微一手撑在沙发才没仰倒在那。
下人们尽力减少存在感,眼观鼻鼻观心。
新来的佣人逮了机会找另一年长的妇人小声说话:“少爷和小姐是不是太亲近了?”
哪怕她来这家没两个月,也知道白微不是大太太的骨肉,一个外姓养女,竟能哄好雷霆震怒的大少爷,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,她倍感稀奇。
“这算什么?你要知道大小姐的命是大少爷救的。”
作为在霍家呆了十几年的老人儿,宋妈表示:她二人亲近,太正常了。
“你还没见识过大少爷小时候对大小姐有多缠磨呢,大太太见了都吃醋。”宋妈提点她:“大小姐虽不是老爷太太亲生的,但对她,你得拿出对大少爷的的殷勤恭敬。”
佣人连连称是。
霍青荇睡倒在白微软怀,白得不正常的小脸逐渐恢复血色。
看她睡得香,白微想了想没再推开,着手为她摘下金丝眼镜,低眉,又没逃过霍少爷姣好容色带来的的杀伤力。
即便是让她来评价,也觉得自家惊蛰生得太漂亮,漂亮得让人时常不经意地受了她的蛊。惑。
倘这是妹妹,而非“弟弟”,白微一早忍不住亲她了。
心绪慢转,又想时局紧张,霍家人员构成复杂,青荇是男子方能活得更好,若是女子,生在这番门第,不定要吃多少苦。
她呆坐在那不敢动,肩背自然平直,眉间漾着似水温柔。
开学日,家里的少爷小姐们都去学校,二姨太扭着水蛇腰往楼下添茶,刚要喊陈妈昨日老爷新得的毛尖放在哪,白微语调清缓:“二姨娘。”
二姨太怔在那,乍见倒在温柔乡里睡得不省人事的霍少爷,下意识放轻步子,娇娇俏俏的声音轻了几分:“你在家啊。”
“惊蛰不舒服,我不放心,请假回来了。”
“不舒服?要不要请医生?”
话一出口,二姨太肠子悔青了——她是脑子教驴踢了,霍青荇病死才好,她操的哪份心!
但昨夜倚栏饮酒的画面涌上来,她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:“是不是夜里没睡好?饮酒、熬夜、盛怒,都不是好习惯。”
“多谢二姨娘,我会劝她的。”
二姨太蹑手蹑脚地走了,拿不定霍青荇大动肝火是不是和她女儿有关。
走到半道回头望,白微静美无瑕的脸映在明光中,身板端直,也不嫌累,一动不动的。
过了半小时二姨太存着看热闹的心再度跑下来,这尊玉美人总算动了——指腹揉在霍青荇太阳穴,霍少爷睡成一头死猪。
这俩人,真够意思的。
你们不累吗?
她好想问。
但忍住了。
二姨太在成为霍家二姨太以先,也是爹娘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,家世不差,明州谢家最小的女儿,这辈子没别的爱好,除了帮儿子夺家产,唯二的兴趣就是看美人。
年轻时的霍云舟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,据说凛城宋氏那位探花郎,十七岁正俊俏的那些年也赶不上他。
宋探花巅峰时比不过霍郎,霍郎最迷人的年岁又远不及霍青荇。
十五岁,魅力悄悄冒出芽,一副皮囊就比得所有人灰蒙蒙的。
而夜里二姨太见过的那份孤独危险的气质,仿若午夜盛开的昙花令人念念不忘。
她爱看美人。
恰好,白微、霍青荇,都是这世上几百年难遇的姝色。
同住一个屋檐下,欣赏美人和争夺家业不冲突。
索性停在那多看了会。
看来看去,直呼白微这人太沉得住气,直接视她于无物,该怎么仍是怎么,半点影响不到。
二姨太兴味索然,腰肢一扭,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