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别说,她家惊蛰站在那,和穿旗袍的白微并肩而立,真的很登对。
若她的女儿是儿子就好了。
如此,也用不着良峥了。
良峥再是一表人才,得看跟谁比。
跟应城那些个公子哥比,他是好的。跟惊蛰比,他连惊蛰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。
可在一水的年轻男人里,他又是上上之选。
她暗怪自己肚子不争气,又怪起不在家的霍云舟来,倘霍云舟争气,生个儿子,倘若她的惊蛰是男子,哪还用得着她费心筹谋?
“晚半个小时动身也不迟。”霍青荇拉着白微在沙发坐下,旁若无人地说悄悄话。
说了没两句,白微被她逗笑,宋薄秋看得啧啧称奇。
这俩人,打小投缘。
左右没她的事儿,她又上楼挑选像样的首饰,准备送给白微。
白微哪哪都好,就是穿得太素了。
千挑万选,选中一对和田玉镯,两点十五,宋薄秋下楼,一手扶着楼梯,居高临下地望见女儿虔诚柔美的侧脸。
霍青荇下蹲着身子,为白微戴好耳坠——黄豆粒大小的红宝石点缀在美人玉白泛粉的耳垂,留心看,还能看到宝石上刻了字,写着二十四节日里面的“惊蛰”。
惊蛰,也是霍少爷的乳名。
“好看吗?”
“巨好看。”
比非常好看还要多了无数倍的好看。
她言辞夸张,白微揽镜自观,婴儿巴掌大的小圆镜子映照她红得滴血的小宝石,宝石折射出漂亮的光,让人想起霍青荇系在衬衣袖口的金色袖扣。
宋薄秋定睛再看,视线落在白微腕间的一对玉镯。
水头绝好,比她选了好久的和田玉也不遑多让。
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。
她笑女儿急哄哄地献殷勤,害得她挑好的首饰送不出去。
“少爷小姐们,玩够了吧,可以走了吧?”
从大清早忙活到下午,马上要到约好的时限,霍青荇不能再拦着白微不出门。
说白了她就是“阿弟”,家住太平洋也不能管得太宽。
否则白微会别扭,会狠心拒绝她的好。
在分寸拿捏上,霍青荇一直做得很好,不然也不会在白微心里占据很大的分量。
她笑了笑,故作大方:“娘,您先请。”
宋薄秋嗔她滑头。
一家三口坐上前往风雨楼的车。
人前脚走,后脚,霍灵绯从房间探出脑袋,心痒痒的。
她也好想凑一凑白微的热闹!
宋家有清名,宋良峥的名她也听过,燕大的风云人物,迷恋他的人挺多。
奈何大太太的心偏到姥姥家去了,有那么个出众的侄子,却只想着白微,不管她的死活。
真是愁死了。
到底要不要去?
霍灵绯急得抓耳挠腮,再纠结下去,吃席都赶不上热乎的了。
她狠狠心,火速换上前几天新买的小洋裙,提着包,出门拦了辆黄包车:“追上那辆车!”
黄包车车夫迷茫地看了眼黑色汽车的车屁股,心想:这难度大了,两条腿哪撵得上四个轮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