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则他的前头还狂奔着一头壮硕的白猪,那猪似乎已经被捅了一刀,脖子处随着逃窜还在不断的喷流出汩汩鲜血来。
血已经流溅了一身,本就是白猪,如此血裹着宛若血场里冲出来的修罗一般。
而下不知方向惊恐的乱窜乱撞。
“清月,你小心,我去搭个手。”
霍安定见此连忙要去把猪给制服,省得这大肥猪发狠撞了不知情的书生。
然则话音刚落,他嘱咐完沈清月还没冲出去,就见着身侧原本还好好的人突然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。
霍安定没被猪蹿出来吓到,却被沈清月的动作吓了一大跳。
他想都没想赶忙伸手接住了沈清月,身姿有些单薄的少年像是一叶飘絮,忽而就那么失了重利一般。
霍安定看着靠在他怀里的脸色煞白,骤然失去意识晕倒了的人。
他既惊又恐,心提到了嗓子眼儿。
“清月,清月!你怎么了!”
然而任凭他怎么呼喊,怀里的人都没了反应。
霍安定眉头紧蹙,眼见唤不醒人,他微一矮身,拦腰将沈清月抱了起来。
少年远比他想象之中还要轻很多,没有重感以至于他心里更没了着落,几乎是狂奔的朝寝楼去。
不明所以的书生还当有人被突然蹿出来的猪给撞伤了。
霍安定抱着沈清月直奔卧寝处,回到房间,他赶紧将人平放在床上。
他先看了一下沈清月的瞳孔,见并没有放大稍稍安了点心。
接着单膝屈身在床边执起沈清月的手,将袖口往上带了一点,捏住了他细长的胳膊。
霍安定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,有一瞬间,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击了一下。
他连忙放开了像是把他烫着了一般的胳膊,抬眸看向床上安静的美人面孔,痴愣的滚动了下喉结。
虽然自己在医术这块儿上学艺不精,他爹也时常都说他是个庸医,以前年少以为是他爹不喜他习医术,可他外曾祖和小爹都是习医的,按道理他爹不会如此才是。
昔日因此事他不得缘由还苦恼过,后来才听他小爹说自己幼时瞎学长辈开药诊脉,回家给他爹诊脉诊出了个喜脉!
这大抵是他爹一辈子的污点,当然,那也是他学医生涯上最大的污点。
但那尚且可以归结于年幼,少不知事的头上,可现在,他已经十七了,根正苗红的年纪,怎还能犯这样破天荒的错误?
他的医术虽不如他外曾祖,可若是不读书没有现在的家业,他也是有开个医馆独当一面的自信的。
但此刻他对自己医术的信心有那么一刻崩塌,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片刻的怀疑。
没道理,至少是不应该啊!
霍安定深深吸了口气,再度摸向了沈清月的脉。
随后他又倒吸了口冷气。
他的医术没问题,不会有错,那么有问题,错的就是
霍安定看向床上躺着的人,倏而耳尖有些发红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