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公子……”这仆人战战兢兢赔笑道:“您说的主子夫人,何时才能到呀,下人们日日闲着,都有几分……心里不安了呢……”
这清雅的公子哥出手阔绰,先是买下了这处别院,完全按照江南的风情建了起来,后又买了许多仆人杂役,可迟迟不见主子来,每次问起,这清雅的公子便会微笑说他是苏州人,携夫人来京城小住,可夫人路上遇到了阻碍,暂且还没能来此地,待到夫人来了,一切便都可回归正常。
他们本来没有疑心,毕竟这公子贪谈吐清雅,一看就知是江南人,可渐渐地,这所谓夫人一等不来,二候不至,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。
有些人说这公子甚是古怪,非要将那家具摆件按照什么模板放着,一分一毫都错不得,有一次,那梨花案的三个椅子被丫头少放了一个,从来未发脾气的公子,便将移动之人打了一顿板子,冷声说:“夫人,本公子和董然,,当时便是在梨花案上一同吃糕点,你少摆一个椅子,是准备赶走我们三个中哪一位啊!?”
此事之所以诡异,是因了有一个丫头看到里间供奉的牌位上,名字赫然是董然。
此事一出,众人都吓得不轻。
这古怪公子还甚是爱布下蜻蜓,厅堂里,院落中,几乎处处都有蜻蜓,他偶尔还会用那玉做的手指去抚那蜻蜓,喃喃地叫一个人的名字……
这些丫鬟本来对这公子甚有好感,可如今却觉得处处都透着诡异。
有些人便开始传,说这公子其实得了痴心疯,他要等的人,早就不在了。
他如此痴心,将这家摆成从前的模样,只是在等候一位鬼新娘。
这宅子的地方本是极好的,但人烟稀少,再加上种种流言,众人都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甚至看到公子微笑的温柔模样,都觉得……甚是可怖。
因此这管家仆人看着陆公子又开始清点蜻蜓,便觉得后背发麻。
“公子……公子……夫人……何时回来啊……要不要咱去接接……”
“这次是真的快来了,你们都好好打扫,夫人最喜欢的便是这江南模样宅子,你们别忘了说苏州话,她刚从江南来京城,定然不习惯,你们莫要让她有什么不舒服。”
仆人们都应了是。
“夫人到了何处……”有人赔笑道:“是到半路了?这地方偏僻,夫人能找到吗?”
“蜻蜓……”陆郁深情的眸光注视这庭院中的蜻蜓,轻声道:“有了这蜻蜓,她便能找到回家的路了。”
忽然,他看到庭院中的拐角处少了蜻蜓,登时冷声,抓着那栅栏狰狞道:“此处的蜻蜓何在!此处的蜻蜓何在!”
蜻蜓的故事,这公子已经讲过很多遍了,丫鬟们刚开始听觉得甚是唯美,如今听来,却觉得一股阴气。
如今看他又举止奇怪,皆结结巴巴上前安抚道:“奴婢这就安上,许是被风吹走了……”
枝枝……枝枝……
看到那蜻蜓被安置妥当,陆郁深呼一口气,总算来到了厅内。
这是他给枝枝安排的好地方,一切的一切,都和江南时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