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不晓得,何为心疼怜惜,只觉心头沉闷,烦躁,涩然。
李御冷哼着走过去,窗畔的人呆滞如常,仍没有半丝动静。
李御扫了一眼小火上的燕窝,仍是丝毫未下。
每一日都这般,煮热了凉,凉了又煮,也唯有自己回来后,方能逼着喂她几口。
李御端起来那燕窝,递到绫枝面前:“趁热喝,孤今儿不愿逼你。”
绫枝抱膝仰着头,死死盯着窗棂,眼神未动。
“还真是倔啊!”李御看着她几乎要薄到透明的身板,便忍不住怒火上涌,嘴上却勾起一抹笑来:“江姑娘既不愿自己喝,孤便来侍奉你。”
他冲过去拦住她的肩,咬住她嘴唇喂了几口,绫枝挣扎的手腕被紧紧攥住,终于眸中渐渐起了愤怒。
她推开李御,将那碗燕窝一饮而尽。
“不愿让孤侍奉了?”李御望着她模样,笑道:“还是要亲你,你才会乖。”
绫枝眸中的愤怒转瞬渐消,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。
比起此时,反倒是方才的绫枝,倒能让李御,察觉到几分生机。
他留住那生机的唯一方式,便是在撕扯中惹她生厌。
真是……无趣无耻。
李御自嘲的勾起唇角。
可他望着眼前的小姑娘,无论如何,都不愿将人放走。
李御围着她转了几圈,止住脚步淡淡道:“今夜是乞巧,街上很热闹,孤想带你……出去转转。”
清露站在一侧,不由得握紧掌心。
自从姑娘来到东宫,太子便未曾让姑娘出过门,只有那一次,还是眼睁睁看着陆公子的大婚。
回来后,便是一场梦魇般的折磨……
清露想起姑娘那时身上的淤伤,心有余悸。
难道是太子又知晓了什么?换着法子惩治姑娘?否则则会突然大发慈悲,准予姑娘出宫?
她忙笑着上前道:“殿下,多谢殿下恩准,只是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好,神智也愈发不清,殿下不如晚几日再……”
“孤心里有数。”李御难得解释道:“会护她周全。”
清露:“……”
太子这么说,她竟不晓得要如何阻拦。
只是眼瞅着戌时已至,江诺想必也会去角门等待……不若让他改日再来,只是错过乞巧,京城便又要宵禁,再拖下去,姑娘的身子……
李御扯着绫枝的胳膊,便将人带出了东宫。
京城甚是热闹,清光朦胧。
微凉的夜风夹带了甜品树梢的味道,连气息都和东宫中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