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儿媳也会参赛呢,您就去看看吧,晴柔的绣法您也曾指教过,儿媳又练了许久,若是赢了飞针赛,您不在,儿媳都不好接赏了。”
陆母闻言,面露犹豫。
“您就去吧。”晴柔笑着看向陆郁,道:“阿郁,你是不是也想让母亲去?”
陆郁此时想着晚间的计划,心神不定,闻言笑笑道:“母亲一同去吧,宫里也热闹,再说贵妃娘娘不是也邀了您?”
听儿子儿媳都如此说,陆母也只得含笑应了。
乞巧当晚,宫中灯火通明,一轮冷月洒下莹白月光,覆在巍峨大殿和玉阶上,愈发如霜如雪。
飞针赛本是为了重农劝桑,和皇家对女红针线的看重,只是能来宫中的参赛的,大多皆是京城未婚贵女,她们自是想着太子及不少皇室亲王,郡王皆未曾婚配,若是表现出众被瞧见,岂不也能留些印象?
只是她们平日里并未曾吃过针线的苦,得知了皇家有赛事,不少人为了获得个露脸的机会,下决心临时抱佛脚,灯烛下纤纤十指翻飞,配着琴瑟之声,倒是赏心悦目。
三盏茶毕,各展成果,一个贵女绣了一幅灼灼华美的锦衣华凤,绣面上栩栩如生的凤凰,头戴金冠,羽衣华美,正扶摇直上,飞向天际。
贵妃一瞧那绣,便笑道:“皇上,这凤绣得巧夺天工,实是绝佳,臣妾很是喜欢,私以为当属第一,且想着放到臣妾宫中内殿,不知陛下以为如何?”
此言一出,周遭静了一瞬。
谁都晓得,贵妃此前和皇后争后位一事,可随着如今朝廷渐渐以太子为尊,几乎以尘埃落定,怎么贵妃又要将凤凰安置在自家宫内,谁不晓得凤暗指后位……
可皇帝却只是长久沉默着。
李御握紧拳头,缓缓饮尽杯中酒。
若在从前,陆郁定然会出言,可今晚,他却也缄默不语。
“可我却觉得,这金黄红绿的配色,也太妖艳了点吧,算不得上品。”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,七公主笑着开口道:“晴柔姐姐的绣品色彩更文雅,月光和窗纱也绣得华而不浮,柔和典雅,当属的第一。”
此言一出,一身金红相间的贵妃,脸色甚是难看。
“七姐姐乱说。”不起眼的位置上,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开口道:“金黄红绿的配色一派天家气象,凤凰于飞,其意也好,母妃选的,才能彰显出父皇治下,我朝的盛世气象。”
众人都朝这孩子看去,陛下除了太子,还有一位皇子淮王,只是他生母只是宫女,如今虽是皇子,却几乎没有人注意过他。
奶娘看到这么多人转头看他们,登时急得不成:“淮王殿下还不懂事儿,陛下贵妃见谅勿怪。”
贵妃却笑道:“我看他倒是个懂事的。”
此事从敏感的朝中局势,变成了公主和皇子的孩子拌嘴,倒是揭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