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故事讲的不够精彩啊。”台下有人嗑着瓜子,坐在意犹未尽的喧闹人群里,点评道。
说书先生定睛一看,是个一身红色布衣、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子,相貌上等,神采飞扬。
这等打扮,在此时民间女子中已经屡见不鲜。
说书先生吹胡子瞪眼道:“哦?那这位姑娘说说,是哪里不够精彩?是秋相生擒逼宫逆贼,还是女帝临危受命?”
“都不是。”女子笑了笑,“是八卦不够精彩。”
“我买过一本秋相与乐和公主的话本绝笔,哎,那文采,那描述,才叫一个香艳动人。”
堂内一静。
说书先生支起耳朵:“如何动人?愿闻其详。”
但这女子笑眯眯的,还没张嘴,门外有人喊了她一声。
“阿宁。”
()那是个穿着鹅黄衣衫女子(),撑着伞㊣(),立在檐下,雨水淅淅沥沥地下,更衬得她三分清冷动人。
坐在堂里的女子转过头,脸上笑意更深,嘴里道“哎哟你可来了”,立刻起身要走。
又被旁边一个小姑娘拉住。
“诶姐姐,说完再走吧!”
“对啊对啊,说完嘛!到底是什么绝笔!”
女子笑眯眯道:“那可不行,都说了是绝笔了,只能我一个人品。你们啊,还是自个儿找去吧。”
“又在这瞎聊什么呢?”
“没有,你冤枉我了,”秋澈钻进伞下,从善如流地凑过去,蹭了蹭她的发丝,“是他们要听,我还不说呢。这不是等你等得无聊嘛。”
李青梧斜睨了她一眼:“让你出门不带伞。我抛下酒馆那么多活儿不做,来接你回家。秋大人真是好大面子。”
秋澈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低头,亲了她一口,笑道:“还不是想你嘛……夫人别气,我错了。”
李青梧抬手摸了摸脸颊,羞斥道:“还在外面呢。”
“哦,”秋澈眨了下眼,“那回家就可以了?”
李青梧:“……”
她红着脸嘀咕道:“你是辞官轻松了,我生意还得做呢。”
秋澈道:“偶尔歇歇也没什么,赚钱赚钱,不就是为了好好休息养老吗?”
李青梧道:“我懒得跟你掰扯歪理。”
秋澈笑着,还没说话,旁边有嬉笑着踩水的小孩子跑过去,喊她:“秋夫子好!李师娘好!”
“你们好——跑慢点。”
李青梧话音刚落,那群孩子已经跑得没影儿了。
有在茶棚喝茶的过路人,看着她们相得益彰又莫名和谐的背影,问:“诶,老板娘,这两位娘子也是这里人啊?”
“不是诶,前段日子才搬过来的,”老板娘转头看了一眼,笑眯眯地操着一口吴侬软语道,“好看吧?人家家里是做生意的,月入这个数——厉害着呢。”
“你知道女学吧?那位个子高一些的,就在女学里做教辅先生呢。”
“教什么的?”
“好像……是教木工的?不清楚,反正都是顶厉害的女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