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澈的语气饶有兴味:“一个人不行,那两个人呢?”
“吴大人,”秋澈看向金吾卫的人群之中,“出来吧。”
李恒宇的脸色微微变了。
秋澈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、从人群里被带出来的吴相,扯了扯唇角:
“三皇子殿下说,你受陛下嘱托,去请各位大人入宫议事,先不提眼下御前侍奉的宫女太监都已经死了,无人能证明你是否真的在此前见过陛下——只说你既然请各位大人入宫,怎么偏偏没有去请吴大人呢?”
李恒宇皱起眉:“那自然是因为……陛下并不信任吴丞相,这还用解释吗?”
才怪。
其实是因为他不信任吴丞相,想要利用完之后,再杀了以绝后患罢了。
先前他还让余正暗示过太子:余正是吴相的人。好让太子对丞相起疑,早下手除掉吴相。
因为余正曾经做过吴相的幕僚,也是以吴相府中间客的身份向太子投诚的。
但太子迟迟不肯动手,李恒宇也就一直拖到了今日,一边在为宫变做谋划,一边准备让崔文申的部下去刺杀吴相,直接来一出过河拆桥。
但被秋澈先一步料到,拦截了下来。
此话一出,再加上有吴相点头承认,自然是
()满堂皆惊。
几个大臣更是连滚带爬跑到了秋澈等人身后,不敢与李恒宇再有牵扯。
秋澈道:“你看,确实不用解释。”
因为李恒宇的罪名,只要在场的人认为是真的,根本就不需要多笃定的证据。
权势,才是这世道最重要的立身之本和杀人利器。
秋澈手握虎符,又有太后等人撑腰。
哪怕李恒宇真的什么也没做,他如今也必须是做了。
李恒宇逐渐明白过来。
电光石火间,他看着秋澈冷漠的表情,恍惚间想起当初他让那个叫连音的女子陷害秋澈时,对方大概也是这种处境吧。
孤立无援,辩解无门。
因为真相已经不再重要。
他从前种下的恶果,竟然也在此刻反噬了回来。
是报应吗?
李恒宇身边已经只剩下几个零星的亲卫,和秋澈身后黑压压一片人比起来,显得相当孤苦伶仃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看向吴相,倒也不再辩解,而是道:“吴丞相……你从前与我一起干过什么,你应当还记得吧?你以为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,只是这样,就能将功赎罪了吗?”
吴相默了默。
他抖了抖唇,没敢看旁边吴易起的表情:“……老臣虽有狼子野心……却从不做卖国求荣之事。”
“三殿下,你从前告诉我,那些南夷毒药只是因为你手下与南夷的生意往来、无意间得到的——你可从来没说过,要以大夏半壁江山,换取南夷协助你登上皇位。”
吴相声音沙哑,喘着粗气道: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……你是个大夏人!”
一时群臣震惊失语。
通敌卖国……这下好了,以吴相亲口所说,李恒宇的罪名更是要定得死死的了,再无翻身的可能。
李恒宇却忽然冷笑起来,扫视了一遍秋澈。
“连这个都能查出来,是我小看你了……”
“大夏人,”李恒宇咀嚼着这三个字,笑意越来越嘲讽,“别说大夏人了,自我出生起,父皇,母后,皇兄……甚至于还有你,崔文申。你们有谁拿我真正当做过一个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