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要接住茯苓,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由自然而然地分开了。
秋澈余光扫过茯苓紧紧搂着她的双手,在李青梧感觉到之前,不在意般开口:“大家怎么都等在这?”
王氏眼含热泪,上前拉住两人的手,道:“你们啊,既然无事,也不传信于我们说一声,真是让我好等……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
当然是传了信的。
只不过在场还有好几个丫鬟小厮,难保其中会不会有他方势力的眼线。
王氏没有什么心眼,说这话,是玉明提前跟她嘱咐过的,就是要说给眼线听。
秋澈解释道:“也是受了伤的……前些日子才好些,紧赶慢赶地赶回来了,让娘担心,是我们的不是。”
几人
()寒暄几句,便以王氏要和她们谈谈知心话为由,遣散了其他的丫鬟小厮。
没人有异议,都是满脸欣慰地福身退下了。
——两个主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,也就代表公主府还能继续安身下去,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下家。
对下人来说,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,那报信的小厮同样面带欣慰感动的微笑,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中。
秋澈余光扫到那小厮一闪而过,微微皱眉:“玉砚。”
玉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,不敢抹到其他地方,怕被主子嫌弃,于是偷偷往扶风衣摆上揩了一把。
闻言她“啊”了一声,抽噎了一下:“咋了主子?”
“那是什么人?”
“是后院负责后厨采买的小厮阿南。方才就是他来报的信。开府就在了,是资历最老的一批下人。”玉明管家管了很长时间,记人记得比玉砚清楚。
她先一步答完,又低声道,“主子,他有问题?”
秋澈不置可否,道:“玉砚,多看着他点。”
玉砚立刻吸了吸鼻子,借机不动声色远离了扶风身边:“是。”
扶风沉默地看着李青梧和茯苓相拥,其实心底也是松了口气的——当初到底是他护卫不力,才会让两位主子最后都置于这种险境。
没有消息的那段时间,他甚至想过以死谢罪算了。
可他死了,茯苓……他的亲姐姐,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。
终究还是没能狠下手去。
幸好她们都还活着。
他从感慨中回过神,就发现自己衣摆处湿哒哒的,像是有人给他衣裳上泼了一把水。
疑惑地一抬眼,方才还在他身侧的玉砚已经站的远远的了,眼观鼻鼻观心,只有脸上还留着点乱七八糟的泪痕。
扶风:“……”
都不用想,就是玉砚干的。
两人都打算先洗漱一番,换套衣裳再说其他。
王氏陪着她们一起,但一路上都是在听她们说话,插不上什么嘴。
因为王氏在旁边,两人也不好再手牵着手,其他人她们都可以坦然面对,唯独对着秋澈的亲生母亲、也是为数不多知道秋澈真实性别的人,双方都有些不自在。
不约而同,都不是很敢将亲密的姿态展现出来。
“你怀疑那叫阿南的小厮有问题?”
“我们脚程不慢。”秋澈说,“从城门回公主府的路只有一条,他能不动声色略过我,直接跑回来报信……除非是特意躲过了我的感知范围,否则不可能做到。”
既然是“特意”,那就必然有问题。
“你大概没看出来,他若是跑着回来的,脚步应当会有些虚浮,但他没有,且气息均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