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澈在心里淡淡一笑,作势要打开的动作一顿,伸手递了过去:“应该是吴易起的消息……你想先看?”
李青梧咳了一声,还是接了过来:“……好。”
皇后上次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给她传信问秋澈的近况的。
皇后死后,就变成了太监总管福子以皇帝的口吻来传信。
万一是要她监视秋澈的信,被看到了怎么办?
但秋澈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纸条的内容,递过来后就坐了回去,不知垂眸在思索些什么,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那枚玉佩。
李青梧收回视线,打开信纸看了一眼,暗中松了口气。
她自然而然地又递了回去,说:“确实是吴公子的……他说,他也升官了。”
秋澈眉尾一挑。
吴易起在锦衣卫就职,升了从五品副千户,在信纸上嘚瑟地要秋澈这个最大的官请吃饭。
他是听说了秋澈和杨裘升官的消息,坐不住,吴相下朝后就去求了他祖父也给他升职。
吴易起向来想一出是一出,吴相只当他是听说了消息觉得不服气,毕竟当初三个人里他还是榜眼来着,怎么可以另外两个都升职了,只有他原地踏步。
吴易起求了还好,不求的话,吴相指不定还会认为他中了邪。
毕竟他以往总是热爱跟各种人比,颇为争强好胜,吴相已经习惯了。
更何况,其实他自己也出不下这口气,吴易起一说想升职,他立刻就大手一挥:升!大大地升。
然后直接强势地走了后台,让他一跃而上晋升成了从五品。
秋澈猜,这封信恐怕杨裘那里也有一封一样的。
她嫌弃地将信纸一揉:“谁要请他吃饭,我自己钱都不够花。”
李青梧笑说:“你刚刚不是还说,你现在俸禄一月有七万文了吗?”
七万文,就相当于是七两白银。
秋澈懒懒散散道:“钱给你管着和给他们吃了不一样……要请也是他们请。”
或许是瑶台说过的那些话太让她记忆深刻,以至于李青梧现在对秋澈的所有言行都格外敏感。
听到第一句,她就心头一跳,感觉耳朵又红了起来。
她尽量镇定大方地笑着,不想让秋澈看出端倪:“我们入股了玲珑阁,过几日酒楼整改后重新开张,你想来看看吗?”
秋澈无所谓道:“可以啊
。”
“那也可以带上他们,”李青梧笑。“毕竟都是你的……盟友,带来我这里吃一顿饭也无妨,你若不想掏钱,就当庆祝玲珑阁新开张,算我请了。”
秋澈想想,勉强点了头:“行吧。”
其实也不是她小气不想请客,实在是吴易起这小子太烦人,加上最近也没什么事需要和他们见面商议,秋澈懒得出门而已。
不过好歹算是自家的产业重新开张,去给李青梧捧个场也行。
说到这里,李青梧顿了下,问:“你书法如何?”
秋澈意识到什么,谦虚道:“还行。”
三天后,关门十天的玲珑阁重新开业。
门外挂了鞭炮,红绢布从牌匾上扯下来,和以往端庄持重的字体完全不同的三个字:“玲珑阁”,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。
飘逸如风,行云流水,可见下笔之人的风姿。
吴易起站在大门口和围观的百姓一起凑热闹般地鼓掌,三人今日都打扮得低调,除了秋澈,另外两人还有模有样地戴上了面具。
——杨裘的面具当然是吴易起逼着他戴上的,他振振有词,说是防止被人认出来,实际上就是想有个人跟他一起,才不显得他格外奇怪。
眼下吴易起盯着那牌匾看了半天,忽然摇开扇子抵住脸道:“奇怪,这字怎么越看越眼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