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邑公主疑惑地看看太子,又看看徐贤妃:“母妃,太子哥哥怎么了?脸色好难看啊。”
徐贤妃这才注意到他们一般,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:“啊,怎么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?臣妾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,在这御书房门口挡着道儿l呢……真是失礼失礼。”
话虽如此,她的表情可半点都不歉疚。
太子脸颊边几乎青筋毕现,恨恨低声道:“贤妃娘娘也不必太得意,本宫一日还是太子,你就一日该给本宫行礼!落井下石,小心来日一报还一报!”
这威胁实在太过孩子气了些。
更何况,太子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恶事做的还少吗?若论报应,他第一个要被报。
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词,徐贤妃还当真是有些惊讶。
“太子当真是出息了,还知道威胁人了,可惜啊……”
她笑得花枝乱颤,笑够了,又倾身,用新做的护指勾了下太子的下巴,面带笑意,语气却十分冷漠:“皇后娘娘私通金吾卫统领,你以为,你身为她的孩子,皇上真的不会疑心于你的身份吗?”
“现在不动你,当真一直不会动你吗?你这个太子,究竟还能当多久呢?”
徐贤妃低声说罢,又直起身,勾勾唇,仿佛没看到太子忽然变得惨白的脸色一般,重新牵起懵懵懂懂的平邑,得意洋洋地踏进了御书房的大门。
从头到尾,看都没看同样跪在旁边的三皇子一眼。
……
秋澈回了公主府,前脚才和李青梧说罢宫中得来的消息,后脚就收到了吴易起的飞鸽传信。
()信纸上只有两个字,赐死。
秋澈立刻就明白过来,皇后不是畏罪自杀,是被皇帝赐死的。
没想到吴易起一个从七品小旗,就因为身处锦衣卫,消息反而要比她这个从四品来的更快。
她把纸条递给李青梧,李青梧同样疑惑,委婉道:“你确定……吴易起已经和我们结盟了吗?”
秋澈想了想:“以他的心眼子,做不出假装当间谍这种事……哪怕是醉酒戏言,他酒醒后也该清楚,如今我们是最好的合作队友。”
有可能是吴易起回府后跟吴如生服了软,不知用的什么方法打听到的内幕。
李青梧点点头,将信纸拿到烛台上烧了。
秋澈看着她熟练的动作,忽然想起李青梧曾说,李式培养她的目的,就是为了让她做自己监视权臣的眼。
如今她是殿前红人,勉强也算是个“权臣”。
她上次无意间听见茯苓说,每次皇后皇帝来信,李青梧都是乱写一通回复给李式的……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她希望是真的。
因为她觉得,李青梧虽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,但大事上拿得起放得下,秋澈不觉得她会在这种形式下,仍然心甘情愿做皇帝没有自由的眼。
秋澈一直在努力拉着她往前走,告诉她女人的路也不止一条,不止是因为愧疚亏欠,其实也存了这个心思。
但李青梧从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个话题,秋澈便也只能当做不记得了。
略带复杂地看了李青梧几眼后,对方忽然转头问:“对了,袁符呢?”
皇后被迫“自杀”了,那身为事件里的另一个主人公袁符呢?
秋澈顿了顿:“听说是削去统领的职位,同样贬为庶人,待秋后问斩了。”
秋澈本以为皇后死前一定会拉她一起下水,哪怕是胡言乱语,只要说了,以皇帝的疑心病来说,必定也能在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。
谁知道看皇帝的样子,皇后似乎没有牵扯进任何人。
怀疑秋澈,也不过是因为前几天皇后为她说了几句话。
这倒是十分出乎意料了。
说是秋后问斩,实际上,袁符不到半个月就上了刑场。
他被架在木槛车里,蓬头垢面,精神不济,全然已经没有了当初金吾卫统领的气势。
看上去在诏狱里吃了不少苦头。
周围百姓群情激奋,都在朝他扔菜叶和臭鸡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