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苓有时也在她面前叹气,难免露出几分怨念来。
这么久没有同房入寝过,旁人都知道,李青梧有多不得夫君宠爱。
刚嫁进门就被厌弃,实在是独一份的。
茯苓觉得驸马实在不通人情,哪怕在外人面前给殿下几分面子也好。
李青梧却不觉得。
她知道对方是为上次的意外而感到别扭羞愧,所以不敢和她碰面。
但没关系,李青梧想。
金銮殿上她为了保住秋澈性命,三拜九叩请求赐婚时,就已经决定好了。
哪怕知道对方是女子,她也必须嫁,这样才能平息那些丑闻谣言。
嫁都嫁了,就这样互相扶持着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。
被人发现与秋澈厮混在一处时,李青梧一开始其实也是惶恐的。
悲哀,惶恐。
又有种难言的庆幸。
庆幸李式确实如她所想,因此厌恶了她,也不再关注她了。
她嫁出了宫,离开了那个困了她十几年的牢笼。
她自由了。
嫁给秋澈之后,日子异常安宁。
——除了秋澈那个兄长经常会突然上门,莫名其妙和她闲聊搭讪,说着说着就突然想要占她便宜,又常被茯苓拎着扫帚乱棍打出门以外。
她和秋澈其实见过的面不多,三个月,两只手都数得过来。
李青梧能做的,只有趁着她回府后在书房办事的功夫,偶尔敲门进去嘘寒问暖一番。
或是奉茶,或是端汤,又或是添衣。
可她以为的贴心,对秋澈来说,似乎是一种困扰。
有一次半夜敲响书房门,秋澈大概实在是忍不住了,放下笔杆,问她,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?
李青梧妥帖地福身,如同所有的,普通的妻子一般,规规矩矩地回:“妾身的事,就是服侍夫君。”
秋澈冷冷地说不需要。
她建议李青梧出门左转,找找自己的事做。
说实话,李青梧那一刹那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几分怀疑。
然后她摸摸自己的脸,想到对方少年的样貌下其实是个女子,这种怀疑又很快消
失了。
她意识到,
这样日久天长的温情体贴攻势,
对秋澈没有用。
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深宫里长大的女子,最擅长的事无非就只有那几样。
勾引,温情。
前者对秋澈不适用,后者对方根本不吃。
她便也歇了心思,不再频繁出现在秋澈面前。
只是偶尔看着对方忙碌充实的身影,心中也会有那么几分隐晦的羡慕。
羡慕同为女人,秋澈却可以随时随地走出这方天地,拥有自己的俸禄、自己的事业,不需要依附于男人而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