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王氏一个人在那里呆了上十天后,才终于主动出了门。
这次过来,她显然憔悴了许多,却也不再提回秋府的事了,见到秋澈,开口闭口都是关心她的衣食住行,被秋澈一一安抚过去。
用午膳时,带着人出门巡查铺子的李青梧才终于回来,和这个真正意义上的“婆婆”见了第一面。
王氏也没有当婆婆的经验,一想到自家“儿子”其实是个女儿,现在不仅欺君,还奉旨娶了当朝公主,又是忧心忡忡,又是兢兢业业。
两人客套礼貌地礼来我往了一番,一顿饭用得颇有几分尴尬。
倒是秋澈始终脸色自如,该吃吃该喝喝。
吃完饭,王氏将她拉到一旁,还是没忍住开了口:“娘也不说别的了……你,你不想嫁人也罢了,可你如今娶了公主,不也是糟蹋了人家姑娘吗?娘听说她极受宠爱,若是往后因为无法同房,事情败露了,岂不是……”
岂不是罪加一等?
秋澈拍了拍她的手背,只说:“娘,安心。她知道我是个女人。”
仅仅这一句话,却惊得王氏几乎要跳起来。
她立刻捂住嘴,半晌说不出话。
秋澈却没再解释更多,让玉明将她安置好,扭头和李青梧一起回了主院。
她们这段时日已经养成了习惯,只要有空,都会由秋澈亲自对李青梧进行一对一的教学。
要问学什么?自然是朝野相关的事务了。
李青梧是极聪慧的,就像学习绣花下棋一般,学习这种事也是一点就通,秋澈教起来很轻松。
到如今不过上十天,她已经能在论事时,差不多跟上秋澈的思路了。
只是今日李青梧听着她侃侃而谈,却有些微微愣神。
等她说完,李青梧忽然问:“玉明也是你教的吗?”
“不是,”秋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“我没那么闲,她们都是自己学。文学武术方面的,我也请了师傅教她们。”
只是李青梧身份不同,请师傅进府难免引起皇帝的注意。
李青梧如今出了宫,并不想太出风头惹皇帝关注,秋澈便有意将李青梧培养成自己的一张暗牌,才会亲自教导。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李青梧顿了顿,笑了下:“没什么,你继续说吧——丞相怎么了?”
“丞相与赵王,曾经都是先皇的左膀右臂。”
一个文臣,一个武将,和先皇一同开创了一个新的朝代。
只是后来先皇驾崩,太后下台,亲太后一派的赵王在此间收到波及,被贬出京至岭北,一晃三年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赵王与吴相年少相识,关系情同手足,却从那次政变之后,分道扬镳,再无来往。
当时关于这两位大人物的传言众说纷坛,但都没有定论。
不过听说贬他出京的主意,便是吴如生亲自向皇帝进言的。
“赵王为人谨慎知微,在岭北安分守己,从没有闹出过什么乱子,”秋澈说,“三年前他能在那场政变之中全身而退,也是因为他没有留下什么投靠太后的证据,才能被轻轻放过。”
“那他投靠了吗?”
李青梧是知道秋澈已经和太后达成了短暂合作的,不过不确定秋澈会不会知道这些内幕。
但秋澈看了她一眼,还是回答了:“没有。”
“大夏开朝时,这两位大人就曾向先帝立誓,此生只忠于皇帝。”
这句话代表了什么,显而易见。
但显然如今的皇帝并不相信这所谓的立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