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又陌生的名字,让苏荇手上的动作一顿。
就在这时候,耳边传来另一道声音:“苏荇,你答应过的,要一起白头到老,你不能抛弃我。”
不知怎么的,一听到这个声音,苏荇下意识地就想要回应:“我没有……”
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也像是电流短路了似的,“滋啦”“滋啦”地响起来,让她头疼欲裂。
苏荇皱着眉闭上了眼睛,将匕首扔到地上,抱着脑袋蹲了下来。
缓了好一会儿的时间,苏荇才慢慢平静下来,一片混沌的大脑也再次变得清晰,她想起来了,来到这里之前,她在拍摄宣传片。
然后,她租借的农家里面,不知何处发生了火灾,她和保镖被关在了里面,然后,她好像还看到了宗翰。
之后呢?她被浓烟熏的失去了意识。
但是,她好像得救了,因为她好像闻到了医院里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,还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。
啊,对了,那好像是凌贺津的声音!
终于回忆起这个名字,苏荇脑子里刹那间电光火石般,闪过无数画面,每一帧都满是热闹和欢喜。在她跟凌贺津结婚以后,人生好像就走到了另一条赛道上,之前的晦暗一扫而光,从此她遇到的,全都是温柔和温暖。
看似冷漠疏离实则小心翼翼、不擅长与家人相处的凌贺津,表面桀骜不逊实则温暖善良的继子,来去如风一大半时间都在旅途中的白灵,总是担忧给孩子们带来麻烦,扰乱小辈们的生活……
相处久了,了解秉性之后,就会发现,他们都是很可爱的人,唯独自己,真的冷血又冷漠。所谓的“好脾气”,“从不发火”,不过是因为不在乎罢了。
凌烨的愤怒,以及对他父亲的谴责和质问,那才是正常人的相处方式。
也是在那一刻开始,苏荇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,她开始尝试着打开心扉,接受外来的一切喜怒哀乐。这半年的时间,反而是她最快乐的时光。
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,苏荇才不会轻易放手。
再次睁开眼,眼前的一切像是潮水一样在消退,不论是宗翰,还是白到几乎令人雪盲的房间,都在一点一点地消解,最终,完全褪去,空无一物。
苏荇又回到了黑暗中,这一次,却十分安静,且带着一股好
闻的花香味。
疲惫的大脑和身体都在叫嚣着要休息,苏荇慢慢闭上了眼睛,又似乎听到了摇篮曲,嗅着熟悉的气息,睡得格外安心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苏荇醒来的时候,还未睁眼便觉得不太对劲,好像有什么东西糊在了她的眼皮上、脖子上、鼻子周边,虽然没有影响到呼吸,但也不是太舒服,有种非常束缚的感觉,很想弄掉。
她还没来得及动作,就被握住了手:“别动,你吸入的烟雾有点多,熏到了口眼鼻,这些药会让你好的快一点。”
苏荇听出来这是凌贺津的声音,顿时就松懈下来。
“先不要说话,需要什么在我手心里写一下。”
苏荇犹豫了一下,人有三急。就算是夫妻,也总觉得有几分羞耻。
不过现在她看不到,就不计较了。
她还没写完,就被抱起来了。
凌贺津轻声说道:“小林回家做饭去了,新找的护工不太合格,我辞退了,凌烨今天去重新找了,大概午饭后就能到。——大家都没事,出了保镖受伤了,村子里并没有人员伤亡,火灾发生的时候,他们都在地里忙活,没有人在火源附近。是故意针对你的,他怎么做到的我还不清楚,已经报警,正在调查中。”
“保镖在下面一层的病房里,医生说没什么事了,都是些皮外伤,休息几天很快就好起来了。”
知道她心里一直担忧,凌贺津便将桥头村发生的事情,简单给她叙述了一遍,然后,停顿了几秒。
听动静,应该是正在打开卫生间的门。
然后,凌贺津又开口说道:“我知道你可能不自在,先将就一下。”
苏荇被放到了马桶上,对方甚至很贴心地将她的裤子往下褪了褪。苏荇木着一张脸,在他胳膊上写:“没有。”
这一次,她写的很慢,力度很轻很温柔,痒痒的,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,凌贺津僵了僵,忽地轻笑一声,一只手一直搭在她的后背上。
回到病床上,苏荇干巴巴地躺在那里,不能玩手机也不能跟人聊天,刚刚醒过来也不困,这会儿更不可能睡的着。
凌贺津坐在她身边接了个电话,听内容,应该是桥头村的后续处理事宜。这些事情确实不需要他事必躬亲,本来也不是他们的错,但苏荇觉得,他还是要亲自过去,起码得表个态。
看到她伸手在旁边乱抓,凌贺津立刻握住了她的手,匆匆跟对方说完就挂断了,问道:“哪里不舒服?”
苏荇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:“去忙,我没事。”
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才发现,这几个字听上去太冷淡了,苏荇便又加了一句:“先发声明。”
宗翰针对她而来,差点儿伤及无辜,这件事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。哪怕这不是她的错,为了凌家和凌氏集团的声誉,他们也要抢先一步做好姿态,不能让那些恶臭的虫子们有见缝插针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