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修冀笑:“这我真应该感谢他,让我从学了这么多东西,这样多好啊,你能想像余董事长暴跳如雷的样子吗?”
他举起两只手,笑着离开,脸上分明苍凉,隐下去苦涩,露出凉薄讥讽地笑,这其中几分嘲讽,大概是给他自己的,他终于也变成了和他父亲一样的人,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,心底忽觉痛快,又忽觉空落。
余修冀一路笑着往办公室走,走廊上来往送文件的员工,或是去冲咖啡的员工,都自动躲开一条路,让余修冀先过去,也没有人如往常一样,开玩笑地称他一声“二少”。
大家都不禁往余修冀脸上看,目光落到他脸上,心底就不觉发慌,所有人都意识到,今天的“小余总”不能开玩笑。
很多人窃窃私语:“二少今天怎么了?”
他分明是笑着,却让人感觉到悲凉的寒意,淡淡的,却恰好落到心头。
格子间里很多人都抬头往这边看,注视着余修冀,直到他走回办公室,身影没在门里。
他一直是少年气,脸上开朗活泼的笑,就像邻家弟弟,却又带着礼貌和贵气,他触眼可及却又不可攀。
他有生而就让人羡慕的家世、长相、和一个疼爱他的哥哥。
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都认为,二少爷生在了光里,大少爷肩上的担子很重,他们臆测豪门兄弟情,也奇怪他们兄弟两怎么不争夺家产?
二少爷的性格很好,但又带着那么一丝琢磨不透,就比如在记者会上,好像变了一个人,足以惊住所有人。
所以今天余修冀脸上这似笑似悲凉的神情,让很多人觉得奇怪,十分奇怪。
余修冀打开电脑,三台电脑同时“工作”,不过几分钟,他再一次黑进了余家律师团队,看到哥哥被放在第一位,他嘴角扯起一抹笑:“原来你还知道我哥厉害,可惜,这从来不是他想要的。”
余家首席律师,这是一个让人骄傲的称呼,也是一个傲人的地位,余白的照片和简介排在第一位,讽刺的是余白从未想学法律,对律师这个职业也没有丝毫的兴趣。
余修冀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,他邪邪地一笑,拿起听筒:“喂,父亲大人?”
他声音带了狩猎者的愉快,带着一丝慵懒,就好像鱼儿上钩后,却突然失去了兴趣,他眼神中带着厌恶,但也透着一丝兴奋,没来由地痛快,语气中带了一丝笑。
“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!”
余修冀笑:“余家对于脸面,比生命还看重,宁可死,也不会造成负面影响,每一个人木偶一般,完美地无可挑剔,所以我无论怎么做,您都不会报警,因为这很丢脸。”
他笑,笑得漫不经心,心却是紧紧的,堵了一口酒,苦涩发酸。
余白轻轻敲门,听见里面没人回应,等了一会儿说:“修冀,我进来了。”
他推门进来,看到余修冀脸上落下一滴泪,手里的听筒还未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