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从不来厨房。”白婆婆走过来说,“这里是我的天下呢。”
关珩大概是不吃人类食物的,所以这里他不会来。
宁秋砚这么想着一转身,冷不防对上白婆婆的脸。这样近的直视,她的脸被看在眼中更清晰了,宁秋砚心中抖了抖,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很不礼貌,连忙垂下眼睫。
“不用感到内疚,乍一看到害怕是正常的,我已经习惯啦。”白婆婆却慈祥地说,“来,帮婆婆把这个放进柜子里,婆婆够不着。”
宁秋砚面红耳赤,依言接过她手中的东西。
少年人个子还在拔高,他轻松地就能够到吊柜,并放好了物品。
“一开始我自己照镜子也经常吓到,有时候几天不出门,岛上的人看到也会吓一跳,久而久之我也就不爱出门了。”
白婆婆对自己的面容很坦然,言语中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心境非常平和的人。
宁秋砚回头,轻声问道:“您是怎么弄伤的?”
白婆婆继续给他递东西,一边递一边说:“被咬的。”
其实宁秋砚隐隐有猜到,结合新闻里打过码的被害人照片和苏见洲的描述,白婆婆的伤很符合他的猜测。
那天亲眼看见的“怪物”,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残暴。
他看到的那一对尖齿和双眼血红的怪物只是一种可能,而现在白婆婆的伤则告诉了他一种后果。
触目惊心的后果。
“很多年前的事了。”白婆婆说道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,“毒液注入得太多,本来是该死了的——死了也比感染好。千钧一发的时刻,先生来了,才给我捡回了一条命。当时毒液没排出去,只留了这么个疤,我也算是命大了。”
宁秋砚动作停了一两秒,才继续往吊柜里放东西。
白婆婆说:“这么多年了,有时候还会觉得像经历了一场噩梦。”
放完所有的东西,宁秋砚问:“我听说在这里伤会好得比较快,那么您的伤痊愈也是因为关先生吗?”
他实在难以控制好奇,又问:“上次停电,厨房还有一位小工受伤了,他是不是也康复了?”
关子明说的话宁秋砚现在有些能理解了,但具体是怎么做到的,他还完全没有头绪,就像他手掌心的伤,好像是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。
这简直是医学奇迹,可这里的一切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说明。
“当然都全靠先生。”白婆婆笑着说,“那个小工你刚才已经见过啦,他载我们回来的呢。”
宁秋砚知道了,受伤的小工就是那位司机。
是夜,陆千阙的直升机停在了淡水湖边,树林中的一块空地上。
他下了飞机,朝冰冻的湖面看了一眼,雪地风景缓解了他穿越大海而产生的的某种情绪。
转瞬间,无声黑影掠过,陆千阙挺拔的背影便出现在了大宅入口。
康伯已经候在那里,他们一边进屋一边短暂地说了几句。
陆千阙饶有兴致地笑了笑,直奔三楼。
关珩站在窗前的夜色中,冷峻的侧脸一如既往。
听见陆千阙近似于无的脚步声,他没有回头,只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来了。”
“先生。”陆千阙恭敬地颔首,对着关珩的背影道,“事情不算很棘手,但处理起来花了一点时间。”
他们交谈完正事后,陆千阙开起了玩笑:“听说您和小狗狗闹别扭了。”
关珩也不太喜欢小狗狗这个称呼,陆千阙稍微收敛了些,继续道:“我也听说,您罚他杀羊。”
关珩转过身来:“你觉得他不该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