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亮出了刀子真能对人捅过来的家伙,无论成功与否,蓝梓的下手一向不留情,当然这种不留情也是在普通人的范围之内,他若真是失去理智,这一下恐怕就得死人。
一帮人原本是收到了指示过来做戏,这时候眼见这么凶猛的出手,稍稍愣了愣,那边的阿宏也愣了愣,他手上还拿着手机听那边说话,只是片刻之后,仍旧是掉头走,沉声道:“费总那边出事了,快点过去!”显然那边的情况更紧急,也顾不得这里了。
蓝梓原本是打算将对方留下来的,谁知道那阿宏转进这么快,一下子就带着人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,拾起钱包后也有些无奈,其余几个彩发男原本也是惹是生非惯了的主,但发号施令的就这样走了,似乎是老大出了事,对方又表现得这么凶残,连忙搀起受伤者,口中骂骂咧咧地也要跑过去救驾。蓝梓与珊瑚看看他们过去的方向,珊瑚皱眉道:“是那边吗?”
蓝梓点点头,他原本感受到寄生者就出现在那边,这时候气息已经变得清晰起来,先前阿宏给他们介绍他老板名字的时候只说了是“费总”,回想前天晚上那寄生者似乎是想要找一个叫“费歌”的人的麻烦,这时候两人跑到旁边巷子里,珊瑚跳上蓝梓的后背,从天上也跟了过去。
仅仅是几个街区的距离,但从天上看就已经很清楚了,那边的街道上亮着火光,一辆小车已经爆炸了,眼下正在上演着一场群殴大战,几十个人拿着刀棍在围攻一个人。蓝梓与珊瑚在附近楼层上落下,趴在房檐边往下看,被围殴的正是那果实寄生者。
今天上午、中午看见他的时候他还病恹恹的俨然一副要死的模样,这时候却表现得委实生猛,周围的道路上大概已经倒下了十多人,那爆炸的小车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打爆的,车头已经陷了下去,却并不是因为前端的撞击,火焰升腾,路灯下血光耀眼。
这寄生者的手臂已经变得畸形,格外粗壮,考虑到他似乎可以与物体融合的特殊能力,也不知道到底是溶进了什么东西,刀子只能轻微地砍进去,有时候还会发生金铁交击的声音,但他力量变得极大,猛砸硬磕的,一帮人被他打中几乎就得飞出去怕不起来,减员很快。这时候战况激烈,然而在道路的不远处,那费歌正与一胖一瘦的两位客人靠在一辆小车边悠闲地看着,巷道之间,由阿宏带的那些人也赶过来了。
异能这东西多种多样,有的能力便算强大,肉搏也未必能拼得过一个普通人,然而这寄生者的能力能将一些物体与身体结合起来,在这样的混战中就委实占便宜。普通的刀棍实在太难对他造成伤害,这帮混混平时砍架受伤也是熟练,但并不是见了这种怪事还敢乱冲的敢死队,又是几分钟过去,街道之上呻吟一片,还有一二十人站着的,也都远远的围成一个圈,不敢再涌上去。
那寄生者虽然身上也有多处挂彩,但看来伤势都不严重,他还有大把的精力,这时候站在那儿,沉声喊了一句:“费歌!”语气之中充满怨恨。
名叫费歌的老大望着他,神情依旧轻松,此时摊了摊手:死剩种,你还真是锲而不舍了是吧?这么多次没死掉,如果我是你,就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了。我费歌这辈子得罪过很多人,可就你家伙最莫名其妙,神经病啊你!”
那寄生者双目通红:“你该死!你不该对凌红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费歌狠狠地一脚跺在地上,双手叉腰,仰起了头,颇为无语的样子:“凌红凌红,又是席凌红货根本不是你的女人,你有什么资格为她出头?我早说过了,我上她的时候她还是处*女呢,你喜欢她又怎么样,她看不起你,当面跟你说过你配不上她了,你个废柴没钱没房没车还没有个好工作,那女人搭上我是因为我有钱,她就是为了我的钱跟我睡的,可她当个情妇都不懂规矩,嫉妒心又重,到后来砍伤我女人又搞砸我生意。他**的神经病,我把她卖给越南人有什么不对?”
他左右望望那刘峰与康福:“你们说有不对吗?”
刘峰沉默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楼顶上珊瑚轻哼了一声:“活该。”蓝梓无奈地摸摸她的头。
“显然没有。”费歌望着那寄生者说道,“你也听到观众说的话啦。我费歌自认不是什么好人,哪怕席凌红对你来说只是个路人甲,我贩卖人口把她卖到越南你知道了,跑过来干我,说你是学习雷锋大义凌然,这我都认了。可这样的女人,她不是为了什么理想和爱情而不接受你的,她纯粹看不起你货又小气又势利又善妒,除了长得还不错其余什么都没有,她都这样了你还老想着帮她出头,你说我怨不冤枉?兄弟,看在你喜欢过她的份上我给你句忠告,这女人真不行,我都帮你试过了……其实我很受伤的……”
他的话音落下,周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,当然,配合周围一地的伤者,这哄笑其实微微有些勉强。那寄生者被气得剧烈喘息着:“凌红她……小时候过得不好,这样子我不怪她……可你必须死!”
他说完这句话,直接朝着费歌那边冲了过去,几十米的距离很快拉近,一个人大叫着试图挡住他,被他单臂砸飞了,那边的费歌伸手拔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,扣动了扳机。
血花从寄生者的后背传了出去,然而丝毫没有改变他的速度,接着是第二枪,依然一样,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到十米以内,费歌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慌,正要开第三枪,那名叫康福的胖子将手伸向了后背。
下一刻,刀锋反射着灯光,瞬间划过十余米的距离,与那奔跑的寄生者擦了过去,胖子的身体以高速出现在十余米外,而那寄生者的身体已经飞旋在半空中,血花飞溅出来,他的左臂已经跟身体分离了,飞得更高,趁抛物线落向远处。
楼房上,趴在房檐边的蓝梓与珊瑚眨着眼睛,神情有些复杂,下方的场景显得非常血腥,可有一幕还是有些违和了,那旁边在一瞬间砍断了对方的一只手,就那样高手寂寞般的站在街道上,手上拿的赫然是一把明晃晃的……杀猪刀。
以异能来说,这世界上先天就表现出能力的人毕竟还在少数,大多数都是后天觉醒的人,珊瑚以前也跟蓝梓说过这些,看这胖子的样子,也许他以前是个杀猪的,杀着杀着,异能觉醒了,有了这样非常犀利的一刀。事情真相或许就是这样,可看见这样的一幕,让人联想起来,就真是让人觉得很囧。
不过,看着下方一地血光的凄厉场景,这时候想笑也真是笑不出来,两人就这样神色复杂地在那儿抿着嘴。
断臂的寄生者摔落在地上,少了一只手,惨叫声已经传了出来,不过手臂断口处的血浆却并不是非常激烈的飚射出来,他惨叫着在地上滚了几下,努力地爬起来。费歌开了一枪,对手下喊道:“干掉他!”那胖子却是缓缓将杀猪刀收回背后,望了名叫刘峰的同伴一眼,看起来不打算再出手了。
其余的二十几人一拥而上,准备痛打落水狗,然而那寄生者却仍旧保持着战斗力,右手砸飞了冲来的人,在血花飞溅中开始突围。蓝梓与珊瑚看着这些追杀与打斗,那胖子则开始走回费歌的身边,费歌也不好叫他们帮帮忙,几分钟后,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小弟追着对方冲出了这片街区,虽然仍旧在追,但看来也留不下对方。
道路上伤者一片,出了费歌与那胖瘦二人,他的手下能站着的不过几名,那刘峰望着对方跑掉的一幕,淡淡地笑了笑:“费老大,看起来,这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太平啊,这家伙可真是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不再说下去,费歌也压低了声音跟他们解释着什么,楼顶上听不到了,珊瑚小心地打开红皮箱,拿出一支钢笔状的小物件,对准了那边,那笔的一端插着耳机,蓝梓与珊瑚一人一只戴上,便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对话。
这时候费歌已经让两人坐回了路边完好的小车后方,准备离开了,有的手下在叫救护车,但暂时还没有赶过来。费歌朝着一直没有参与战斗的阿宏挥了挥手,待那阿宏过来,他才问道:“那边呢?那小女孩怎么样了?搞定没?”
阿宏低着头,有些支吾:“因为……突然接到电话,就赶过来了,而且……出了一点小意外……”
费歌朝小车那边摊了摊手:“你看,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。”
这句话说到这里便足够了,他望着阿宏,顿了顿,随后拍拍他的肩膀:“把事情搞定。”
楼顶上的珊瑚已经黑了一张脸,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,但这时候亲耳听到,性质真是不一样,蓝梓感受着远方那寄生者的气息逐渐微弱,大概已经逃了很远,压低了声音道:“我们是先跟那边,还是跟着这边?”
两人之前还有些一头雾水,这时候总算将事情的真相连了起来,这费歌抢了那寄生者喜欢的女人,玩过之后将那女人卖到了越南,结果寄生者三番四次地过来想要干掉费歌,如今他被果实寄生了,几乎称得上是遗愿。虽然以珊瑚的观点那个被卖掉的女人也是活该,但这些姑且不论,如今她也已经很不爽这个叫费歌的家伙,反正寄生者有气息可以寻找。她此时轻哼了一声,指了指下方的几人。
“我们先跟他们,看看他们到底是多坏的坏蛋!”V