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达家属院门口,两人下了车,沿着竹林那天柏油路并肩慢悠悠地走,全当散步。
夜深了,人少,路灯也没有很亮。
柳清姿不说话,傅昭南比她更沉默。
她干咳一声,没话找话,“你今天忙吗?”
但没等傅昭南回答,她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四周寂然,这响声在这种环境下便显得格外嚣张。
柳清姿皱眉,翻出手机一看,竟然是徐文栋。
不过让她尴尬的是,她给徐文栋的备注名没用他本身的名字,而是标注成了——徐·相亲·18日晚。
这与她工作习惯有关,接触的甲方过多,她必然记不全姓名,这样备注,方便她查看时,一目了然,节省时间。
但此刻,她端着手机,手机屏幕亮白的光将通讯栏这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晃得刺眼。
而傅昭南就走在她身边,仗着身高优势,必然也留意到了。
她先没有接,挂断了。但马上,徐文栋又打了过来,相当有耐心。
柳清姿不得已,接了。
徐文栋约她周末去看展览。
“一场私人画展。”他说。“策展人是我一高中同学,今年是她妈妈过世十周年,她把她妈妈生前保留的画作陈列展出,来传达自己的思念,蛮有意义,设计得也分外用心。怎么样,一起去捧个场吧。”
柳清姿听着很是心动,她不是一个具有文艺气息的姑娘,但真心喜欢有意义充满人情味的东西,不过想到那天她有工作,且她不会单独跟他约会,抱歉地推拒了。
徐文栋显然不信:“真的没有空吗?还是在用工作当说辞。”
“有工作。”柳清姿感到疲惫,“再强调一遍还是工作。”
为什么她的话总没有信任度。
“好吧。”徐文栋说。“那改天去学校找你玩。”
“不了。”柳清姿说:“那天,走之前,我想我跟你说清楚了的。”
徐文栋沉默一下,突然用非常困惑的语气,执拗地说:“我不明白,你不排斥相亲,说明你也有交往另一半的想法,既然身边没有合适的对象,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,我想,我的各方面条件还是不错的。”
柳清姿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一缕头发垂落,她撩起来挂到耳后,没有被惹恼,反而有点想笑。因为徐文栋的自信,不是那种狂妄自大,反而有点憨,不会让人过分讨厌。
傅昭南突然停住了脚步,面沉似水地看着她,像在询问“还要聊多久”。
柳清姿赶忙以还有事要办,结束了与徐文栋的通话。
她错开一步与他对望着。
傅昭南没有说话。
街道静悄悄的,间或蝉鸣啾啾。
柳清姿声音不自觉放轻了,问:“你想什么呢?”
“在想。。。。。。”傅昭南直视她,眼神坚定,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什么:“我不过向你走近了一步,你就说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了。可别人追你,目的性更强。”
他扯了下嘴角,“是我太老实了吧,这多年,让你一直拿我当老实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