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清姿打断她,道:“一码归一码。”
丹娅无奈地耸耸肩。
傍晚下了这一天的课,柳清姿疾步匆匆去了趟院办,如实跟邵主任交代了两句,再出来,抬头一看天变了,大片乌云堆积,黑压压的,仿佛要沉下来似的。
见是要下雨的前奏,她慌忙驱车往卓薇那边赶。
而越往北开,她发现浓云愈重。行驶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时,憋了一天的雨哗啦啦地落了地。
雨点落得又大又急切,完全是砸了下来。她车里没放音乐,密闭空间很安静,更能清晰地听见雨珠扣在车顶那重重的噼里啪啦声,像是要把车顶砸穿。
柳清姿不喜欢下雨天,因为以前的雨天都是些不好的回忆。
她心里有些发毛,卓薇打来电话时,她正好在等红灯。
“到哪了?”卓薇问。
“半路了。”柳清姿说。
“啊,已经过来啦!”卓薇顿了下,说:“那让傅昭南跟你说吧。”
柳清姿还没反应过来呢,只听傅昭南问:“能开吗?别逞强,不行路边停车,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,太堵了,下班高峰车道又乱,往外面挤的话,还不如往前跟着车队走。”柳清姿切了免提,把手机搁在腿上,红灯转绿时,启动车子。
况且,她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。
“看得清路吗?”
“还行吧。”柳清姿如实说,“就是前后有点顾不过来。”
“那就先顾好前面的车距。”傅昭南交代着,并没有特别担心:“雾灯打开,不要超车和变道,就老老实实卡在自己的车道走就行,集中注意力。”
“好。”柳清姿说。
“嗯。”傅昭南沉沉地嗯一声,顿了会儿,说:“不用怕,车速低,撞了就撞了。”
这口气挺狂,但确实符合他的性格,对什么东西都不太在意。
柳清姿觉得好笑:“什么叫撞了就撞了,合着不是你的车不用心疼。”她得理不饶人:“撞了你给我修车吗?”
“行啊。”傅昭南话接的利索,说话时尾音轻轻往上吊着:“你往我身上赖,我就给你修。”
柳清姿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照着以前的相处模式,这话不可能从傅昭南嘴里说出来,因为冒犯,朋友之间想要舒适的相处,说话界限很重要,一不小心打了擦边球,关系就得往两个极端走。
柳清姿沉默了,而她一沉默,傅昭南直接干脆地又说:“那不修。”
有点像耍小孩子脾气,柳清姿甚至想象的到他面无表情说话的神态,轻轻笑了笑。
“在餐厅,等你来。”傅昭南不扰她分心了。
“我还需要耽搁一阵。”柳清姿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尽量正常。
“不急。”傅昭南说完,利索地将电话挂断了。
就这样,费力地又开了四十多分钟,柳清姿抵达餐厅旁边的地面停车场,规矩地停放好车辆。
要下车时,她打开储物盒,翻了翻,没在里面找到雨伞,又探向后排张望,也没有看到,想是柳平柏用过后忘记放回车里了,她作罢。
但她同时也没有麻烦卓薇来接,她看商场的连廊离得近,一小段距离,从那边可以直接绕去餐厅的侧门。她索性推门开车,上锁后,迎着雨跑了过去。
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了。
她拂开黏在额头的碎发,又抹了抹手臂的水珠。
正要起脚走,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,抬头一望,只见傅昭南撑着一把黑伞,疾步走近。
他在她面前停住,伞微微举高,露出他的脸。
“师哥。”
柳清姿冲他笑了下。
傅昭南低头看她一眼,很多场景莫名重叠,他不解地皱起眉头,问:“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