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清姿没有评论,只是点了个赞。
傅昭南做事随心,一些叮嘱于他而言只显得多余,所以他的选择,给予尊重就好。
——
柳清姿捧起水杯喝了一大口,口腔蔓延着西瓜的清甜味。
“哦,对了。”经她这么一提,卓薇猛然想起来,认真通知,“虽然现在知会你有点晚了,他一会儿可是要过来。”
“师哥要来?”柳清姿一愣。
卓薇:“没说的特别确定,差不多......是这个意思。”
柳清姿舒展的眉头微微地皱起来,有点埋怨道:“你怎么把他喊过来了。”
“我可没喊他,更请不动他这尊大佛。”卓薇不顶她扣下来的帽子,“我就是昨天有事问他,和他通电话,顺嘴呢告诉他一声,我要在店里招待你,毕竟人家是老板。”
卓薇托腮看柳清姿,见她脸上浮现了微妙的忐忑情绪,揶揄:“怎么,他不能来?”
“没有!”柳清姿否认,缓慢地开口:“我是觉得有点突然,毕竟跟师。。。。。。他上次见面都半年多以前了。”
“咱俩不也小半年没见了吗?怎么你在我面前情绪就这么平淡。”卓薇摆出受冷落的姿态。
“没跟你开玩笑。”柳清姿有些无从说起,“这半年。。。。。。我俩没联系过。”
卓薇难以置信道:“一句话都没说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柳清姿摇摇头。
“哇靠!”卓薇懵了,她不知道这些,“你惹他了?”
“没呀。”柳清姿垂着眼睫毛,淡淡地说,“我也惹不着他啊,他。。。。。。太忙了吧。”
卓薇抬抬眉,觉得她在鬼扯,但她装傻附和了她的话,“确实是个大忙人,傅叔还在康复期,公司的事都让他操持着,所以我估计着他一会儿顶多露个脸就走了。”
柳清姿没再吭声,默默喝水。但水杯很小,一下子就空了,她盯着透明的杯底,找不出合适的话接,下意识就叹了口气,这反应跟她年后得知傅昭南进公司上班了的消息时是一样的。
——今年临着过年那段时间,傅昭南的爸爸傅宗顺的身体出了状况,他因为连续数天应酬酗酒,过度劳累,致使肺部两根血管突然爆裂,呕了500CC的血。
偏是饭桌上正跟傅昭南正常说着话,当着他的面呕的,把傅昭南吓得不轻。
傅宗顺住院治疗期间,柳清姿并不在国内,她人在济州岛。某一线男装品牌开年会,她给亚太区的人力资源总监做与会陪翻,一时回不来,难得主动地给傅昭南打电话,关心傅宗顺的身体情况。
她清楚地记得,傅昭南当时语气客气地说,没有大碍,你忙你的,不用操心。
柳清姿沉默良久,回复一个“好”。
但等匆匆挂了电话,柳清姿思来想去,周到起见,还是麻烦袭瑛代她去探望一趟。
袭瑛说,我一个妇产科医生去了能顶什么用。
不用你发挥作用,人家也不指望我们这点微薄的作用,柳清姿坚持道,你就当是必要的人情往来,他爸爸人就住在你们医院,我不能当不知道,妈,师哥曾经帮我很多,也很照顾我。
袭瑛听出女儿语气里的焦急,怕她影响工作,答应了。
当天晚上带来最新消息,人已经脱离危险。
柳清姿悬着的心放下了。
袭瑛当医生见惯了突发情况,加上她本就是个冷静理智的女人,因此说话显得有些凉薄,她告诉女儿,没什么可担心的,住VIP病房,专业团队亲自负责看护,少有病人日子过的有他舒坦。
柳清姿愣了一下,仔细想想,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担心什么,毕竟认真计较起来,也着实轮不到她担心,大概卓薇给她转述时,添油加醋将画面渲染的过于血腥了。
因此,再给傅昭南打个电话的念头打消了,她觉得她的那些宽慰过于遥远,对傅昭南来说不痛不痒,指不定还是一种额外的负担,所谓应付人说话也是要耗费精力的。
他目前的精力有限。
他们之间产生交集的理由因此断掉了,一瞬间回归到彼此互不干扰的平静状态,似是无风的湖面。而再一次打破平静、投掷涟漪的契机,得等,但一般不会很久,一两个月,且都会是傅昭南跑来杭州找她。
可是这回例外了,两人已经长达半年没有过问彼此的生活了。
思及此,柳清姿愈发沉默了。
“不要垮脸。”卓薇伸指头戳戳她,“这样我会认为我做错了事情,让你为难了。”
“是我该不好意思吧。”柳清姿纠正,“哪有蹭饭吃的嫌管饭的招待不周的道理。”
卓薇笑了,她靠近她一些,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,又说: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其实我比你更不欢迎他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