泡澡前汤杳在浴缸里放了小姨送的泡澡球,满水面都是云朵般蓬松的白色泡沫,经他们一折腾,泡沫更甚,几乎要沿着浴缸边沿满溢出去。
事后她跪在浴缸里,盲摸池底:“闻柏苓,我刚才感觉水里有东西,把我膝盖都硌了一下,好像是石头。”
闻柏苓明知故问:“沐浴球没融化干净?”
“不应该吧”
汤杳在泡泡里摸来摸去,终于找到罪魁祸首,捧在手里,竟然是一枚宝石戒指。
宝石比项链上那颗稍小巧些,看起来更加秀气,淡粉色,宝石沾了水,在灯光下璀璨夺目。
汤杳又惊又喜,问闻柏苓,怎么就敢把这么贵的戒指放在浴缸里:“万一我根本没发现,放水时给弄丢了怎么办?”
想了想又问,这个是不是就算结婚时的戒指了?
闻柏苓捏捏她的脸:“哪儿能,连求婚戒指都不算,给你平时戴着玩的,婚戒得是白钻吧,到时候再买新的。”
“那也太破费了,哪有人二天两头买宝石戒指回家的?”
闻柏苓亲了亲她的额头,说,不破费。
他说他又没读到博士,学术上没什么造诣,也就赚钱方面的能力还算能看过眼。
“我赚了钱,不给你花还能给谁花?”
这个冬天里,汤杳和闻柏苓又开始像过去那样,商讨关于未来的计划——
闻柏苓的父母年纪大了,思乡之情尤甚,打算过完年就搬回国内定居。
汤杳房子租满一年后,也不打算再续租,准备搬过来和闻柏苓同居。
等家里生意不那么忙,闻柏芪也会携妻女回国。
到时候汤杳和闻柏苓两家人凑齐了,是会见见面的。
过年前几日,汤杳老家那边有位老邻居家突然传来噩耗,有长辈过世,她们全家动身,回去参加葬礼。
那位老人居住在她们家楼下,对汤杳也很好,几乎是看着汤杳长大的,猝然长逝,她心里也不好受。
老家有传统,家里办了丧事,不能在门上贴对联和福字,不能放鞭炮和烟花,也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。
如此一来,年味很淡。
大人们忙里忙外,又总是说着“生命脆弱”“生老病死”这类的叹言。听得多了,又很是缅怀故人,终归令人发闷。
汤杳她们这次回来,是借住在亲戚家。
她在
夜里躲去阳台,睡衣外面裹着羽绒服,站在寒风里,给身在国外的闻柏苓打电话。
她还没张口,他都已经猜中她要说什么,主动和女朋友汇报:“没喝酒,也没通宵处理工作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?”
“看见有人离世是会这样,平时不注意的健康问题也都会再关注关注。别乱想,我们会陪着彼此慢慢变老。”
他说搞不好以后老到牙齿脱落,拾起老掉的牙齿还得对比对比才知道,到底是从他们两个谁嘴里掉下来的。
汤杳好歹也是个姑娘,没那么过分爱美,却也不能想象自己连牙齿都掉光的老态:“肯定是你掉的。
转念一想,又觉得自己有理有据,“你老我五岁呢。”
理直气壮的,把闻柏苓都给气笑了。
老家发展缓慢,反而不像京城那样事物更新迭代极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