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没死。”病床上响起低弱的声音。
章枕迟钝地转过头。
戚以潦阖着眼眸,没有血丝的面部一片沉静,他泛白的唇间吐出三个字音:“还活着。
章枕发红的眼睛睁大,他一直都把三哥当兄长,亲人,敬重又仰望,可他弟弟的相有检查他都在
一旁盯着,全程没离开过一步,尸体也是他亲手处理的。
白白走了,三哥疯了。
章枕两手盖住脸,失声痛哭,那一声接-声的哭哽,裹满了沉甸甸的悲伤与痛楚。
“阿枕,别在这吵,我要休息。”戚以潦嘶哑道。
章枕低垂着头出去,他每哭一下,背上往外突的骨头就颤一下,他是打手,戚家精心培养而成的护卫队长,经历过数不清的生离死别,承受能力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再变差,差得需要依靠药物才能撑下去。
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,兄弟们纷纷关心枕哥,末了往病房里偷看一眼,难过地弯腰喊:“戚爷,您节哀。
门轻带上。
谁也没看见,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,阴鸷可怖地盯着虚空,像是在盯一个灭他满门的仇敌。
章枕没给弟弟没葬礼,学校那边只知是身体不适,退学静养。
弟弟的尸体就埋在兰墨府后院坟场,埋在三哥为自己准备的墓地里,这是章枕事后才告诉三哥
的,他自作主张。
三哥提前出院回来,得知了这件事没说什么,也没去坟场,而是吩咐所有人全世界各地地找人。
找的不是别人,正是章枕他弟。
章枕听心理医生说,现阶段的三哥被自我防御系统保护,逃避现实,活在自己制造的希望假象
,外人最好不要去干扰他。
所以章枕就不敢再和三哥提白白死了的事,他领命办事,心境好了很多,不是他接受了,只因为
他吃了一款药,情感遭到了滞缓。
戚以潦派人寻找爱人的第三天,岑景末登门拜访。
兰墨府上下都没人招待他。
岑景末衣着很随意,并不是来吊丧的,他一副见好友的姿态,细而挑的眼里有轻散笑意:“茭先
生呢?
戚大捏起了拳头,岑景末身后的人都拔枪。
戚二跟其他几个没外出的兄弟也持枪对准岑家人。
东城岑家失心疯吧,跑来西城就算了,还来戚家的地盘撒野,要不是现在这个时期戚家有丧事,
不能见血
剑拔弩张时,岑景末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,他文质彬彬地唤道:“章先生。”
章枕挥手让弟兄们退下,他满身中药味:“太子爷有什么事吗?‘
岑景末的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:“我是在找你弟弟的。
“太子爷既然来了这里,想必是收到了什么风声,知道他已经不在了。”章枕深呼吸,三哥派人
在查,动静瞒得住外界,却瞒不住圈内人,他料到会有人上门,没想到岑景末是第一位。
“我家不吊唁,请回吧。”章枕下逐客令。
岑景末上唇的弧线抿直:“我来,是因为不信。
“你不信什么不信,我会没事咒我弟弟死吗!”章枕怒吼。
“章先生,你别误会,我不是出言挑衅,”岑景末解释道,
“我是觉得,你弟弟有过人之处,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