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意没舔完就被拖去墓园,放血。
陈一铭全程都在现场。
所以,转移躲藏地的那时候,陈一铭就找袋子把手电筒装了起来,原汁原味。
那天破破烂烂的茭白被送去医院急救,陈一铭也被押到了车上,中途他将他和茭白的合作都说了出来,包括手电筒一事。
戚以潦在吐血,章枕在哭,他们听进去了多少,他心里没数。
到了医院,茭白进手术室,戚以潦跟章枕跟过去,陈一铭在那一层的拐角,几个人盯着他。
陈一铭闻着医院独有的死亡与新生味道,突然清醒过来,戚以潦不是沈寄,他的报复,用不到手电筒。
应该。
陈一铭又不是百分百确定,毕竟上流圈的绅士里多的是病态患者。心理上或者精神上。
戚以潦是绅士群体的代表,向来温文尔雅平易近人,极少发怒,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藏得极深的怪癖。
万一戚以潦提起手电筒,那他要是丢了,上哪儿找去。
就因为那一点点不确定,陈一铭最终还是没把手电筒扔掉,而是用医院的洗手液洗干净。戚以潦有洁癖,这点他知情。
等陈一铭现身手术室门外,拿出手电筒,把准备好的一番话讲出来以后,他庆幸自己没将其丢垃圾篓。
因为戚以潦带着手电筒走的时候,手背青筋鼓得骇人。
或许沈氏的前董事长,过上了每天都要吃一吃手电筒的日子。
“什么时候给的?”
陈一铭听到茭白的问声,他收了收思绪:“你摔楼那晚。”
茭白满脸卧槽:“章枕呢,知道?”
陈一铭道:“在场。”
茭白蹙眉看汤碗里的菌菇,那两人竟然只字不提。
负面情绪就像长在心里的霉点,说出来,摊出来,让它见光,它才会消失。
闷着,那霉点只会越来越厚。
好吧,理是这个理,但人不能次次都做得到,他也不行。能做到心里没有一寸霉点的都是神。
茭白看一眼抓着勺子,瞪一块南瓜的眼神如同瞪杀父仇人的戚二:“你先出去。”
戚二的苦大仇深一收,他把饭菜盖上,用眼神警告陈一铭。戚二更是还趁茭白不注意,对陈一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陈一铭理理路边摊上五十元两件的外套,自从他老板沈寄逃生失败,他就没再穿过正装。全是监视他的戚家人给他弄的衣服,他硬生生从一个职场精英变成了无业游民,各种意义上。
病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。茭白臭着脸调整了一下身前的饭兜,他倚在床头,让陈一铭给他喂两口水。
陈一铭喂了,他对他这个盟友发出迟来的唏嘘:“你对自己真狠。”
茭白从陈一铭眼里看到了不解,不明白他怎么能那么不在乎自己。这就错了,他对自己下得去手,不是不在乎自己,刚好相反,他那么做,正是因为珍惜自己。
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再生机会。
茭白是在即将走上人生新,就要触碰梦想的时候死的,天知道他有多少怨念跟遗憾。
他能激活个人账号成为玩家,靠的是生存意念跟筑梦信念双爆,可见他有多想活。
“我要对你说声谢谢。”陈一铭又道。
茭白摆了摆手。
他们对视一眼,两人心照不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