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哥喂她喝粥,理直气壮道:“不是气你,是疼你。”
“不要你疼。”宝鸾喝一口粥,味道不错,自己端过来喝,不要他喂:“你走开,不准看我,不准和我说话。”
“好,不看你,不和你说话。”烛光下班哥玉面带笑,人如青竹般高雅,箭袖下一双匀称健美的手,伸向宝鸾的裙,不由分说脱了她的鞋袜,凑近细看。
雪莹似羊脂玉的莲足,小巧白净的脚趾若嫩藕芽,脚掌有些红肿,起了几个水泡。
他吹一吹,滚烫的气息洒在宝鸾脚上。宝鸾脸一下子飞红,往回缩,反而被按住。
“不准碰我!”宝鸾惊慌喊道。
班哥道:“不碰你。”手紧紧攥着她脚腕,吩咐人:“热水泡了草药端来,挑脚的针和药粉也送来。”
接下来洗脚,挑水泡,上药,全是他自己动手,哪怕宝鸾不肯,还是做完了。
班哥满意地拍拍宝鸾的小脚丫,要抱她往床上去。宝鸾使劲蹬他,蹬不到人,只能蹬空气。
“没力气走路吃药,有力气踹人,嗯?”班哥颠颠她。
宝鸾不吭声。
这晚,班哥仍在宝鸾寝房外间睡下。半夜进内房喂她吃下驱寒的药丸,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,又喂两颗安神丸。这次没说要杀侍女,怕她惊得更加睡不着,柔声细语地哄了一会,回榻睡下。
翌日见过武威郡公等人,班哥早上出去,晚上回来,在书房和石源说过话,饿得饥肠辘辘,去宝鸾那里用饭。
春柳和夏蝉候在屋外,见班哥进来,两个人并排站起,神情忐忑。
班哥问:“怎么了?”
春柳和夏蝉不敢答。
班哥斥道:“还不快说!”
春柳颤巍巍回道:“公主……公主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,班哥大步流星进屋,一进去,看到宝鸾坐在地上用剪子绞他的衣物。
“嘶拉——”一声,她当着他面,剪得更用力:“反正扔也扔不掉,那就全绞了。”
班哥扫视她坐着的锦垫,地上凉,她还知道铺个垫子。看来昨晚的苦药没白喝。
“传饭。”班哥照常洗漱,照常用饭,吃的时候,摆饭菜的长方桌正对宝鸾,一边吃,一边欣赏她绞衣物:“累不累,喝口茶吃块点心歇一歇,不歇?哦,那你继续。”
宝鸾怔怔凝视他,看着看着,忽然没了力气生气,心痛问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”
班哥放下银箸。
他刚吃过酒,醺晕的酒色在他脸上浮出一层红云,更显得俊美无俦。锦衣缓带,玉簪乌发,好似画中人。
迎上宝鸾的目光,班哥站起来,人如劲松,风姿若游龙,一步步上前,一字一字道:“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小善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
宝鸾偏头颦眉,似孩子般苦闷:“不,不是这样,不该是这样。”
“你会习惯的。”班哥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剪子,慢条斯理接过绞了一半的衣袍,手一用力,撕成碎片:“不喜欢我穿这些?明天重新裁,全做你喜欢的颜色,你喜欢的样式。”
宝鸾抓他衣袖,小脸皱巴巴一团,手不住地摇他,似要摇醒他:“六兄,你是六兄呀。”
“嘘——”班哥骨节分明的手抵上宝鸾的唇,轻声道:“不是六兄,小善,像以前那样唤我,唤我班哥。”
宝鸾嗓子哆嗦,觉得他好陌生:“六兄。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