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胜宏叹了口气:“我妈她这几天就会出国,她那人性格……就不让她当面跟你道歉了,我来道歉吧。”
沈画说知道了,也没再多提。
她倒是好奇了,那位薛女士这么爽快地要出国吗?
刚挂断耿胜宏的电话,顾深就打过来:“伯母在家里收拾了一桌子菜,叫我务必请你到家里吃饭。我在停车场……”
沈画坐上顾深的车:“常主任身体情况稳定了吧,让她好好休息才是,怎么想起请我吃饭。”
顾深眨眨眼。
沈画恍然:“因为薛女士的事儿?”
顾深点头:“对。这事儿说起来也比较复杂,这位薛女士好本事,知道自己闯祸了,立马转头就跟那位老干部结婚。偏偏这位老干部是章伯伯的长辈、老师,一路走来对章伯伯的帮助非常大。有这位老干部发话,章伯伯也是进退两难。”
这些沈画都知道了。
人情社会就是这样,尤其这还不是一般的人情,是恩情。
顾深无奈:“这人上了岁数,有些想法就会很固执。就像那位老干部,他觉得薛雪平还年轻漂亮,却愿意陪着他生活,心里就容易感动。其实也是因为儿女都不在身边,平日里也没个伴儿,孤独寂寞,薛雪平倒是会哄人。”
沈画:“那他们结婚,那位老干部的儿女也没说什么?”
顾深:“没什么好说的,老干部一辈子清廉,没什么财产可争执,就每个月的退休金、津贴等等,数目虽然也不小,但他儿女们也都有家有业,不缺那点儿钱。反正儿女们也觉得,老干部自己开心就行。”
“说句不好听的,只当是请个保姆了。”
沈画点点头。
既然那位老干部是章国川的长辈,又有意袒护薛雪平,那其实这个问题就无解了,除非薛雪平犯罪或者闹出人命官司,否则章国川都不能不顾那位老干部的意愿,强行把薛雪平给送出国。
章国川的母亲谭老太太在春节后,身体养得差不多就回了乡下,其实也是不想让儿子为难
儿子这一路走来,亲生父亲给他的帮助寥寥无几,真正给他帮助最多的还是那位老干部。她不能叫儿子成为忘恩负义之人。
当然,以儿子现在的地位,跟那位老干部撕破脸也没什么,可那像话吗?
也不值得!
她和儿子,都做不出这种事来。
只能说,她和薛雪平真是上辈子的孽缘,一直延续到这辈子。
沈画都觉得老太太有些可怜。
丈夫因为薛雪平,背叛了家庭,在死后给了她狠狠一刀;现在呢,儿子的老师、恩人,也跟薛雪平搅合在一起,让儿子投鼠忌器,拿薛雪平一点儿办法都没有。
老太太明明快要被气死,却只能一忍再忍,一退再退。
沈画看向顾深:“那现在,怎么又要送出国了?那位老干部能同意?”
顾深轻咳一声:“当然不同意啊,不过……咳,万老护短。“
沈画眨眼。
顾深:“万老啊,晋宝他外公。”
沈画:“……”
顾深忍不住笑:“上回给你的相册,你猜我怎么拿出来的?”
沈画:“不是你偷出来的吗?”
“开什么玩笑,那我能偷出来?”顾深说,“我就去拜访了一下万家外公外婆,稍微透露了一下那点儿意思,万家外公外婆就知道肯定是你要的,立马去找,那可是最全的相册,还不是复印版的,是原版!”
沈画无语。
她当然看出来那些照片都是原版,所以也是相当小心地保存。
但她以为顾深是去霍延家里,随便偷出来的一本相册,倒没想到是拿了两位老人家的心头肉。
沈画扶额。
顾深说:“你放心,俩老人没催什么,对你感激着呢。谁都能看出来晋宝的改变,俩老人都很欣慰,也是怕你们有负担,别的什么都没提。”
沈画无奈。
顾深又说:“薛女士的事情,万家外公也了解,知道谭奶奶和伯父伯母他们都很难做,万家外公就找了那位老干部,喝了顿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