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场惨烈而残酷的哗变。连感染霍乱的病人都成了一种武器,只要他们往对面一扑,就能空出一大片区域。而后所有人杀红了眼,不在乎病人会不会让他们感染了。毕竟,他们的长官说了,只要能赢,就能分享鲛人肉。
……
鸟枪被打空了,刀枪剑戟都折了。甲板上坑坑洼洼,到处是弹孔。尸体堆叠在一起,死不瞑目,残肢断臂随处可见。血腥味笼罩着整艘船,浓得大风也吹不散。
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人们终于清醒了过来。
鲛人不见了。
他们心中却没有什么愤怒的想法。先前那些邪火好像都随着鲜血一起流淌而去了。
他们想着:鲛人不愧是迷惑人心的邪物,竟然迷惑了一整条船的人,连都指挥几位大人也未能幸免。
却不愿意去想,如果他们心中没有裂缝,鲛人无论如何也引动不了他们的恶念。
户部郎中死于这场动乱。一个喝了抗瘟疫中药的玩家代替了他的职责,去清点人数。
死了太多,只用统计活的就行了。
玩家走到甲子房门口。甲子房门口干干净净,与十几米外的其他房间泾渭分明。
十几米外的房间,是内官的房间,门板上溅了不少血迹,还有抓挠的血指印。
玩家敲了敲甲子房的门,门开了。傅承秋站在门口,挡住了大部分视线。
玩家偷偷瞄了一眼,隐约看到阴阳官的身影。他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多看。
开玩笑,连刘指挥都死了,这阴阳官还好好的。要说阴阳官没点能耐,谁信呢?
玩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,傅承秋很好说话地点点头:“哗变的时候,叶大人让一些人躲进对面的甲丑房,那几个都没事,我想想,有……”
傅承秋报了几个人名,玩家一一打勾。末了,玩家实在没忍住问:“刚刚你说的几个,都投靠了阴……叶大人?”
傅承秋:“没错。叶大人英明神武,哪里是那什么副指挥能比的?”
玩家一时有点后悔了。他站在都指挥那边,但没什么好果子吃,要不是为人比较机灵,就会像其他三个同伴一样,被推出去成为炮灰。
这边没有被人打扰的痕迹,说明无论是哗变的哪一方,都不敢过来打扰。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阴阳官,会不会不用这么提心吊胆?
玩家离开之前,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那位红衣服发阴阳官正背对着门,低头看着桌上什么东西。对于来登记名单的玩家,看都没有看一眼。
玩家无声叹了口气,继续去下一个房间。
傅承秋关上甲子房的门,坐到叶衔冬身边。叶衔冬正在研究一把锁,扫了一眼靠得很近的傅承秋,抿了抿唇,还是没说话。
从上一次傅承秋问了一些叶衔冬不想回答的问题,导致叶衔冬直接隐身“落荒而逃”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四天。
傅承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态度没有变化,也没有继续逼问叶衔冬。
叶衔冬隐隐松了口气,却也知道,这样不是明智之举。总有一天,他一定会面对自己的内心。
傅承秋看着锁问:“是不是滕风把鲛人放走的?”
这把锁就是困住鲛人的那一把。此刻整齐的一分为二,明显是被暴力破开的。
叶衔冬:“是的。”
“我先前还奇怪,鲛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诱导出那些人的了。估计滕风没少推波助澜。”傅承秋说,“他的目的,就是趁乱放出鲛人。”
“不过现在,鲛人都被放走了,我们的副本会判定失败吗?”傅承秋想了想,否定了这个猜测,“应该快结束了。”
两人同时陷入沉默。
快结束了。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