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敲就发现一处墙壁中空,他用各种坚硬的东西敲打,墙壁纹丝不动。再在任何可能有机关的地方推敲,也一无所获。
场景推进一时陷入僵局。叶衔冬无声地看着傅承秋思考,在心里暗自猜测傅承秋会花多少时间。
两分钟后,傅承秋眼睛一亮,果断回到客厅。他把所有能移位的东西都移位,再去看地窖时,那面墙就开了。
所以地窖的机关不在地窖,在客厅。最坑的是,墙壁挪动不会发出声音。
地窖墙后是一个狭小的房间,黑漆漆的,什么也看不清。傅承秋进入前,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折返回去拿了客厅里的照片,才打着手电筒靠近这个小房间。
手电筒的白光照亮室内,照出一具蜷缩的骸骨。那骸骨面朝墙侧躺在床上,没有被子枕头床单,身下就是光秃秃的、或许不该称为床的石板。
骸骨枯黄,只有几颗黄黑的、松动的牙齿,骨质也比较疏松,多半生前是老人。她身上套着一条灰布长裙,空荡荡的耷拉在骨骼上,露出清晰的肋骨轮廓,以及腹部一块四方形的、薄薄的凸起。
傅承秋对比了一下照片,确定这位死者就是照片上的人。他说了一声得罪,轻轻掀开骸骨的衣服,露出里面藏着的信封。信封里有一张泛黄的纸,赫然是妍妍的童话故事残页。
纸上写着一段故事,大意是小红帽从妈妈家带蛋糕去看望外婆,半路上被大灰狼狼袭击,善良的猎人救了小红帽。小红帽回到家后,发现奶奶变成了大灰狼。不久,猎人路过这里,救下了奶奶,但自己不幸牺牲在大灰狼嘴下。
傅承秋把残页收起来,又找了一圈,还是没找到钥匙。他盯着骸骨沉思片刻,突然把手伸向骸骨的嘴里。他把骸骨的牙全部拔掉,放在手心拼装在一起,竟然形成了一把钥匙。
不过这钥匙是松散的,无法拧动。傅承秋在地窖晃了几圈,从桌上扯出一张被削得薄如蝉翼的狼皮,将牙齿紧贴着裹起来,就形成一把勉强可以用的钥匙。
这钥匙可能只能用一次,傅承秋仔细对比一番,发现钥匙只能对应盒子的锁孔。打开盒子,露出里面一大把钥匙。
他细细一看,就发现这些钥匙没有一把和门配套。
这些都是密逃的常见套路了,他丝毫不慌,将一切复盘了一遍,确认自己并没有遗漏的地方,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。
他走到窗边,能清晰看到狼爪在窗玻璃上刮擦的样子,也能透过人立而起趴在窗户上狼身体间的缝隙,看到外面灰色的、像海一样的狼群。
外面无疑很危险。傅承秋循着微妙的直觉,义无反顾地推开了窗户。
窗户被推开的时候,咔咔的机簧声响起。巨大的狼爪从傅承秋鼻尖擦过,然后被骤然从窗沿弹出的钢板切成了两半。
狼爪落下来的时候,傅承秋及时退开,才免于被血溅一身。
窗外巨狼发出一声惨叫,将钢板撞得砰砰响。傅承秋捡起随着狼爪一起掉下来的钥匙,打开了旁边的门。
门后是走廊,两侧排布一扇扇紧闭的门。傅承秋用那一串钥匙中的一把打开左边第一扇,看见了厨房。
厨房干干净净,厨具像是用过很多次,半新不旧。傅承秋在门后捡到一根狼的毛发。
右边第一间房是卧室,床上随意放着一条红色的裙子。傅承秋对比了一下照片,确认是同一条。
卧室内桌上放着几本书和一些手工织物,衣柜里塞满一模一样的红兜帽裙子,除此之外再无他物。
傅承秋退出去,又打开左边第二间房。
入眼是和左一一模一样的厨房,布局、装饰、连厨具使用程度都没有变化。而这里后门不是狼毛,是一滴鲜血。
至于右边第二间房,也是和右一一样的卧室,只是床上的红裙子被铺得平整了一些,地上还多处一只鞋子。
接下来,左三、左四、左五,依旧是厨房,唯一变化的是门后的东西,从眼珠到骨头,再到一块细腻的、明显不属于狼的小麦色皮肤。
而右三右四右五,则是从多出一双鞋子,到多出一双袜子,再到多出一双手套。
在第六间房门前,傅承秋暂时止步了。
直觉告诉他前路危险,无论左右都是不好的选择。但他现在无路可退,只能前行。
他刚才一直在思考,没有刻意找叶衔冬讲话。但他能感受到,叶衔冬的目光基本一直跟着他。
傅承秋回过身,对叶衔冬说:“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。你要我去哪边?”
“随你。”叶衔冬意识到这样说话不太好,加了一句,“左右都要去。”
对于这样的要求,傅承秋没有拒绝,点点头就要打开左边房门。
叶衔冬面对傅承秋这副好像正常又好像有点反常的样子,鬼使神差地说:“我和你一起进去,你不会有问题。”
傅承秋有些意外地看了叶衔冬一眼。这话说的,像是叶衔冬会保护他一样。他忍不住笑起来:“那我岂不是……开后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