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可以用真实之眼当筹码,但谈判还没开始,他就把真实之眼还给了傅承秋。不过,他可是执法者,无论如何,他不会为傅承秋损害游戏利益。
叶衔冬有心试探,暂时没回答傅承秋。
傅承秋不慌不忙,缓缓道:“您真的把我献给您的口琴毁了吗?”
叶衔冬:“……”他真没想到,傅承秋一上来会问这种问题。
确实是毁了,因为那口琴上留着其他鬼怪的气息。傅承秋显然没有发现,不然不可能一直带在身上——这就相当于是厉鬼的标记。
叶衔冬手一挥,一堆铁粉就出现在祭坛上。
傅承秋借着微光总算看清那堆垃圾是他的口琴,语气似乎有些失望:“原来神明不喜欢我的礼物,真是遗憾。”顿了顿,他问出第二个问题,“我上次送您的匕首还喜欢吗?”
叶衔冬:……傅承秋怎么总是问这种问题?
匕首他倒是还留着,虽然对他毫无用处,也算是个不碍眼的摆设。这回他没回应,打算让傅承秋自己猜。
傅承秋喃喃:“看来还是不喜欢?”
这回傅承秋犹豫了更长时间,才下定决心似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:“神明,不,有缘鬼先生,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名吗?”
虽然前面有可以忽略的铺垫,这个峰回路转的问题还是让叶衔冬怒火陡升。仿佛是前面几个副本被追着扒马的场面重现,自诩心平气和的叶衔冬顷刻就被“有缘鬼”这三个字点燃了。
傅承秋猜到这个身份并不奇怪。但叶衔冬或明或暗的警告过好几次,傅承秋还是这样不依不饶,就有些不识好歹了。何况他叶衔冬堂堂一个摄青鬼,无论实力身份都是游戏中的顶尖存在,这样三番四次地被一个人类玩家挑衅,简直让鬼笑掉大牙。
在傅承秋的角度,他追寻真相的目的没有错。
但在叶衔冬看来,他已经仁至义尽,一次次放过傅承秋,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得寸进尺。他不否认这个玩家人品很不错,但他一定要给傅承秋一个能铭记终生的教训,让傅承秋知道,在鬼怪的世界招惹鬼怪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。
叶衔冬手中出现一把巨大的镰刀。
他不会当真要了傅承秋的命,就只是砍一刀泄愤,反正离开副本之后,傅承秋还可以花积分疗伤。
正要离开领域时,透过月亮看见傅承秋明亮又期待的眼神,叶衔冬又犹豫了一下。
这一刀下去,傅承秋可能被砍成两截,还能撑到离开副本吗?
镰刀慢慢缩小,变成了柴刀。叶衔冬掂了掂,觉得手感不错,用黑雾包裹住全身,没有俯身在雕像上,而是直接出现在祭坛。
黑雾包裹下只露出了刀尖,森冷的寒光反射出傅承秋含笑的眉目。
叶衔冬压低嗓音问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傅承秋就像没看见那截刀尖一样,重复道:“我想知道你的真名。”
叶衔冬微微吸一口气,苍白的脸上冰冻三尺。寂静到有回音的神殿中,叶衔冬提着刀,一步一步走下祭坛,声音也冷得像铁:“我也想知道,你打算横着死还是竖着死?”
他手边的黑雾散开些许,露出一把寒光隐隐的刀——正是傅承秋送给小孩儿的那把匕首。
叶衔冬凭借得天独厚的能力,将愤怒的心情转化为极致的杀意,压向傅承秋。
厉鬼大多能蛊惑人心,叶衔冬也可以。此前他从未使用过这种天赋,如今却为了让傅承秋失态,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这种技能。
谁知,铺天盖地的杀意之中,傅承秋仍然没有露出恐惧或后悔的神色。他只是黯然地叹了口气:“问名字都不可以吗?”
匕首漂浮而起,像蛇一样瞄着傅承秋的喉咙,激射而出。
生死一刹,傅承秋喊了一声:“等等!”他偏头避开匕首,三步两步跨上祭坛,将祭坛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底下。
然后,他拿出一朵沾血的黑玫瑰,主动在祭坛上躺平:“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。”
叶衔冬看不懂傅承秋的操作,微微一怔。
匕首落回他的掌心,他拧着眉问傅承秋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傅承秋坐起来,一条腿支起,捏着玫瑰花的右手搁在腿上。他眉梢微扬,也许是在笑:“我把我自己献祭给你的意思。”
叶衔冬抿了抿唇,有些难以置信:“你献祭你自己?”
“对啊,美女与野兽中,bel的父亲折了花,就用女儿抵命。我折了你的花,就用我自己抵命。”
叶衔冬脸色沉了下去:“你说我是野兽?”
“不,怎么会,我才是野兽。”傅承秋迅速岔开话题,“你听说过这个故事?看来这里也有现实世界的背景啊。”
叶衔冬无声冷笑;“这不是我的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