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承秋问:“神明喜欢什么?”
城主又叹口气:“我们试验过很多次,都找不到标准。神明今天喜欢的东西,也许明天就不喜欢了;而且不能一次性进献过多祭品,否则神明看到乱糟糟的祭坛,会震怒。”
这些细节与玩家们先前的献祭行为对应,迷雾总算散开了一些。
这时,城主府外忽然传来有些尖利的巨大钟声,连响三次,无端使人感受到一种紧迫感。
“这是祭司在广场敲钟。”城主站起身,“旅客们,快去广场,祭司将要宣布规则了!”
玩家们在城主的带领下来到广场,看见广场上乌泱泱的人群。所有城民跪在广场上,面朝广场北部的方尖碑,低声喃喃祈求着什么。金色的阳光越过高耸方尖碑的顶端,投射出细长的阴影,将城民们的脸色映得十分暗沉。
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外来者,对外界反应漠然。
方尖碑前,身穿长袍的祭司弯腰朝北面行礼,做了一套奇特的祭祀动作后,转身面向几百位城民。
他的脸上无悲无喜,满脸深刻的皱纹,眼神中亦是空洞的沧桑。他略微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今日规则:人是低贱物种,植物、动物变成高贵物种,植物、动物可食人!”
匪夷所思的话音刚落,附近屋舍就传出变调的鸡犬之声,听起来不像家禽,更近于野兽;广场周围一圈树的树干剧烈抖动,枝条迅速伸长,树叶上更是突起密密麻麻的细小锯齿。
无数枝叶舞动,卷住猝不及防的城民,直接咬断他们的喉咙;疯长的野草仿佛柔韧的绳索,趁人不备卷住他们的脖子,迅速收紧。
只是一眨眼,城民们的惨叫就接二连三响起,广场变成了生灵涂炭的血腥之地。
城民们回过神来,尖叫着四散奔逃。
猪、狗、羊等牲畜挣很快脱了围栏,双目猩红地冲向人群撕咬,或者疯狂的冲撞,打乱人们逃跑的路线。
玩家们反应不慢,迅速跑开。城主府不知何时已经大门紧锁,他们只能躲进附近的房屋。
广场很大,离房屋有一段不短的距离。好在他们有武器有技能,对付起这些发狂的动物非常轻松。
他们一路杀死拦路的动物,一边躲避无差别攻击的枝条,平安地躲进附近几间空房屋,用家具堵住门窗。
这些畜牲对气味敏感,闻到人类的味道,不要命地撞击大门。屋舍是木制,结构不够牢固,在动物们的冲击下不断摇晃。
他们透过窗缝往外看,能看见广场上的一具具尸体,也能看见门外没有丝毫理智的猩红眼睛。
正当他们犹豫要不要出去剿灭这些畜牲时,大地忽然开始隐隐震颤,天际线涌起灰色的烟尘。
有眼尖的玩家率先看清了烟尘中的东西:“是狼……还有老虎,还有一些野兽。”
这下就有点难办了。发狂的畜牲再多也只是畜牲,伤人的手段较少,正如此刻,胆大的城民已经可以主动反击;野兽就不一样了,野兽拥有捕猎技巧,在数量极多的情况下,这些城民会怎样还真未可知。
傅承秋顺着窗缝刺死一只畜牲,镇定地说:“这个城镇似乎没有卫兵。”
有玩家点头表示赞同:“对,这很奇怪。一个城镇怎么会没有卫兵?而且混乱刚开始,城主和祭司就莫名奇妙不见了。”
“他们有保命手段并不稀奇。”耿鹏擦掉大刀上粘稠的鲜血,烦躁地甩了甩,“问题是,野兽太多了,我们杀不完,而且这个房子再过不久就会垮。”
“这简直跟我以前打过的丧尸副本一样。”有人嘀咕道,“源源不断的丧尸,我们杀了三天三夜都没杀完。”
“还有一个问题。”傅承秋从动物尸体中拔出匕首,“祭司宣布了规则,说明邪神很满意今天的祭品。”
“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祭司?”唐永琴提议,“邪神变化无常,但总归是个参考。”
“祭司已经失踪了,这种情况下,我们大概很难找到他。不过,”傅承秋话音一转,“我们确实可以去一趟神殿,看看白天的神殿有什么不同。”
“这些城民一夜之间就活了,那些对应的木雕可能也有变化。”唐永琴征询大家的意见,“大家能走到六星副本,能力肯定都很不错,从野兽潮中杀出重围去神殿,应该没什么问题吧?”
除此之外,其他人暂时也没什么思路,于是赞同了这个提议。
野兽果真比畜牲难对付得多,而且它们一点也不畏惧火。玩家们主要利用群攻法术,穿行于獠牙利齿中,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城北。
城北几乎没有野兽,畜牲也大多恢复了原样。
远远的,玩家们看见道路中央有一座火刑架,上面绑着一个人,底下燃着熊熊大火。一些城民围在旁边指指点点,还有一个小孩正跑向火刑架。
小孩向玩家们看了一眼,眸子清凌凌的,带给傅承秋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。。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