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鹜在黑暗中只剩一个模糊影,他背对床榻坐在罗汉床上,面朝推开一条缝窗户,腿上放着上朝朝服,右手动动去,不知在忙碌什么。
“你睡,过会就。”李鹜头也不回道,“对了,日你多睡会,不必跟上朝。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沈珠曦嘟囔道。
“你睡你,们男之间有悄悄话要说。”李鹜避重就轻道。
李鹜登基后,一直是她陪着临朝,作为大燕真正皇室血脉,沈珠曦临朝没有受什么阻碍。只是大多数时候,上朝并没有什么要紧,李鹜登基么久了,她动自己临朝权力做唯一一件就是恢复前朝女官制度,李青曼便是受益一。
要是没有什么要紧,沈珠曦也不是多想起得比鸡早,李鹜么说后,她眨了眨眼睛,困顿地坠入梦乡。
……
东方微熹,上早朝官员自御坤门鱼贯而入。
身穿官服男在空旷金銮殿里交头接耳,面无表情内侍手握拂尘站在殿内各角,一缕凉冰冰香雾飘『荡』在大殿半空。
临近上朝时辰,殿内自然而然寂静了,百官站在自己位置上,因昨日多少听闻了一点风声而惴惴不安。
殿内香烛已经燃了一半,该出现在龙椅上九五之尊依然不见踪影。
六尚书正在视线交流,一个黄身影带着冯公公及个内侍大步走了出。众急忙跪下行礼: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李鹜视若无物,一屁股坐在龙椅上。
“有起奏,无退朝——”冯公公板着脸道。
六尚书昨日领了死命,今日要是不奏出点什么,恐怕会户尚书一起被打发回去田,低着头交换了个眼神,刑尚书硬着头皮先站了出:
“启禀陛下——”
办,当然是拿不出。
刑尚书说说去,都是一些看似有道理实则毫无新意道理。
让他审讯犯他在行,让他解决国库赤字——不是硬要老母猪上树吗?
一篇空话说完,殿内半晌无声。许久后,李鹜不辨喜怒声音响了起:“还有谁要上奏?”
刑尚书抹着冷汗,悄悄松了口气退回原处。兵尚书咬着牙站了出,接着是工尚书,礼尚书,以及最后重头戏——户尚书。
所谓术业有专攻,户尚书对国库财政政策了解比另外五尚书要多,但他上奏不比他们高多少。
六尚书个个都会讲道理,但要他们拿出真正可行开源子,只能你望望你,左一个臣无能,右一个臣惶恐。
李鹜看得心烦,决定还是自己出马。
“既然各位都拿不出立竿见影子,那就听听朕想。”李鹜起身,缓缓道,“国库紧张,户开不了锅,朕虽是皇帝,但自小生于乡野,长于鸭间,没什么好隐瞒,也不着隐瞒,朕不是寻常皇帝,也不做寻常皇帝做,一点,诸位想必已经很清楚了。”
金銮殿上百官竖耳竖耳,抬头抬头,神『色』各异,忐忑不安地等待李鹜接下话。
“朕虽读书不比众卿家多,但走过路,见过,干过营生,肯定比诸位要多上许多。六尚书刚刚上奏朕已经听白了,左右就是裁减开支——尤其是户老邴头,真会说话啊,‘实在不行,就把运河修缮款压一压’,合着运河去年没决堤,前年没决堤,今年也就绝对不会决堤了?”
户尚书邴英刚张嘴想要说话,李鹜扬起声音,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狡辩。
“运河不出则罢,一出,牵连何止百万口?商江堰惨剧朕还历历在目,你们就先朕忘记了?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