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微烫的脸贴着树干,愁得直揪头发。
“青梅竹马写过了,天降姻缘写过了,强取豪夺也写过了,就连剑灵跟主人之间的凄美爱情故事都写过了,现在还有什么……”
朱尔崇这下也没辙了,他平素就是个粗人,就连梦然写的话本都没翻过,更别指望他提出有助创作的意见了。
不过他好歹还是憋出了一个法子:“都说艺术源于生活,那不如你在咱们门内走走,看能不能找到些灵感?”
“我们宗门都是些拿剑当道侣的,还有什么……等等,有个人不拿剑当道侣。”
梦然猛地抬起头。
她突然想起门内的确有一个人没拿剑当道侣,因为那个人用的是木棍。
“对了……温师妹!还有……叶掌门!”梦然的眼睛越来越亮,最后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,带着醉意直奔第十峰。
兴许是写多了爱情故事,所以梦然对于男女间的微妙气氛也格外敏感。
虽然温云跟叶疏白名义上是师徒,就连第十峰上其他人都觉得这两人关系清白,然而梦然就觉得他们不对劲。
尤其是那日,叶疏白杀了叛变的太上长老后离去,她无意中看到温云和叶疏白在远离众人的视线后就牵着手一起走了!
朱尔崇说得对,想取材果然还是要观察身边的人才是。
于是,梦然便打着拜访叙旧的名头,一大早就上了第十峰。
第十峰上众人对她的到来并无异样,毕竟梦然同温云关系好,好姐妹相互走动再正常不过。
在这些细节上从不在意的温云自然也没察觉到异样,她这会儿正愁着呢,昨天半夜刚研究了新的魔法,今天大早上又被叶疏白喊起来练剑,哈欠一个接一个,眼皮子都快黏一起了。
见到梦然的瞬间,温云眼睛亮上三分,当即预丢剑迎上去。
然而还未等她动作,不远处的叶疏白淡淡开口了:“还有一个时辰。”
温云动作一顿,回头同他商量:“能晚点儿补吗?梦然师姐来找我了。”
叶疏白抬头看了眼梦然,就在温云以为他要应下的时候,这男人竟平静道:“既然如此,梦然一起来练吧。”
梦然的酒都被吓醒了。
她虽没亲身体验过,但是却从朱尔崇那儿听说了被叶疏白指点剑术的惨痛遭遇,据说练了一个时辰,事后躺在床上三天难动弹。
她笑得很是得体,温声婉拒了:“多谢叶师祖好意,弟子是练完才来的,既然如此也不好耽误您指点温师妹,就在这儿等她吧。”
在这儿正好能更好观察这两人的异常,岂不妙哉?
温云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梦然师姐,别人家的小姐妹不都是从家长手里救人吗?怎么轮到自己时,小姐妹居然就这样看着?
梦然不止就这么看着,她还拿了本书出来,看似认真地一边写一边做着笔记。
“同是师父指导剑术,弟子偷懒犯错时,其他师父都会动手教训弟子,但是叶师祖却是从未动手,连训斥也无,都是好生指教……”
“每练完一次,身为师父的竟然主动替弟子倒茶擦汗,竟然还备下了糕点?还不分给我,美曰其名这是补充体力的,呵。”
“方才另三个男徒弟上来拜见,语气和表情立刻变冷淡,加起来说的话没超过十字,但是对温师妹,光是指点握剑姿势就说了不止百字。”
……
练完剑后的温云累得手都在打颤,她走到石凳边坐好,连灌下两杯水后一抬头,就看到梦然正低头奋笔疾书。
温云知道梦然师姐平日里喜好看书,在诗词上也有些造诣,只不过没想到现在居然外出都带着书看了,还随手做笔记?
她不由得好奇道:“梦然师姐,什么书让你看得这么入神了?”
梦然猛地抬起头,面上神情自然,淡定地合上书页,举起书封让温云看了看上面的大字:“哦?这个啊,是灵植种植指南,讲的都是些耕田种地的事儿,无趣得很。”
假的,里面都是她写的话本素材。
温云果然对这东西没兴趣,拉着梦然想把她往别地儿带:“走,我们一起去第六峰逛逛。”
梦然将素材本儿放入芥子囊,认真道:“温师妹,我才刚从第六峰过来呢,而且我还从未仔细逛过第十峰,不如今日你就带着我在你们第十峰四处看看如何?”
温云果然乖巧贴心地应下了。
“我就住在这院子,那边那个最大的就是我的房间,日后你若来,直接到这儿找我就行。”
梦然循着温云指的方向一看,好奇道:“咦?一般峰顶不都是峰主所居吗?你住这院里,那叶师祖跟其他三位叔祖都住哪儿呢?”
温云是半点儿也没听出不对劲,立马就交代了:“师兄他们在山腰有院子,我跟……跟掌门都住在山顶,他说要这样方便督促我练剑,他人好把卧房让给我了,自己住的书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