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挽风掏出扇子甩开,半遮着脸悠悠道:“不管怎么看,我们三个亲师兄都比千道友更算温师妹的娘家人吧,怎么,你能坐这边,我们反而不能了?”
提到这个千黎深就恨得牙痒痒。
按着修士的规矩,哪怕不是同门,若是关系好的同辈修士,照样可以叫师兄师妹。
可温云那丫头可是可恨,连姜肆都能得她一句好听的“姜师兄”,唯独到了千黎深这儿,就是一句不冷不热的“千道友”。
千黎深翻了个白眼,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:“怎么,还真想当你们师父的大舅子了?”
此话一出,白御山顿时如坐针毡,在叶疏白入殿后就更加不自在起来。
他悄声问许挽风:“二师兄,我们会不会被师父逐出去?”
许挽风摇扇子的动作一顿,压低声音回:“没事没事,温师妹肯定会帮我们说话的。”
白御山回想了一下,对,没错,温师妹素来最为温柔和善,他们这次胡闹一下,想来也不会有事。
殿中的叶疏白看都没有看这三个徒弟,他只侧眸看着身畔的温云,眉梢眼角上溢着浅淡的笑意。
在悠扬的乐声中,二人并肩朝着天穹一拜,再互换一缕神魂放入契书中,便是礼成了。
二人携手与前来参加大婚的宾客们对饮贺酒,或是简单直接,或是文采洋溢的贺词从各人口中道出。
温云笑着饮下一杯接一杯,因她修为极高,加上这些酒又不像梦然师姐酿的劲头那么足,所以她也只是面『色』微醺,并未表『露』醉态。
一直轮到那群当师兄的前来敬酒。
倒是有趣,那些当师父的都乖顺恭敬地喊“温师祖”,但是轮到这群年轻剑修的时候……
朱尔崇颇为感慨:“温师妹,记得刚见你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,转眼居然就要嫁人了,当师兄的真是舍不得你啊!”
温云哭笑不得:“我又不是嫁出去,还跟从前一样住在第十峰,朱师兄你若想来寻我喝酒吃肉随时来便是,有何舍不得的?”
“哎呀,总之当师兄的就是舍不得师妹啊!”
朱尔崇很嚣张,一边悄悄往自己师父那边瞥,一边亲热地称呼“温师妹”,直到第二峰的峰主脸都气青后,才心满意足地闭了嘴。
让你打我,你的温师祖她是我的温师妹,就问你气不气!
一直轮到越行舟三人。
在越行舟的带领下,他们倒是很规矩地敬酒说了贺词,也不似朱尔崇那样胆大包天调侃到师父头上,口中依然尊敬地喊着“师尊”。
只不过在敬温云时,还是顺口喊的“温师妹”。
叶疏白淡淡地看了三个徒弟一眼,眼神有些莫测。
温云瞥了眼叶疏白的表情后抿唇一笑,挑了挑眉面向三位师兄,一本正经道:“喊错了。”
顿了顿,慢悠悠地补上一刀:“你们该管我叫师娘。”
“……”
看到那三张瞬间僵硬的脸,如愿听到“师娘”这称呼的温云带着满意的笑离开其乐融融的现场。
白御山手持酒盏失魂落魄:“说好的温师妹最温柔体贴呢?”
许挽风捂着心口:“我原以为温师妹是咱们宗门唯一的良心,可谁知道原来她心最黑?”
目睹了这一切的梦然师姐笑了笑没说话,只悠哉地提笔又写下一行小字——
“良心,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。”
宴席要持续半月,往来的除去亲友之外,还有更多的宾客是想跟白云城交好的,毕竟温云与叶疏白这对道侣的实力着实惊人,堪比一尊仙境大能了。
只不过待大礼结束后,这些人情往来的事务就都落到了宿垣真人头上。
刚开始老剑修还很是得意,只是到后面他都开始招架不住这些人的热情了,当即追到了第十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