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除了钱以外的事情,严晚并不是太上心,确认裘亓有能力把那堆书翻译完的能力之后,十分热情地主动帮忙把书搬到了她书房里。
……
晚上,裘亓偷偷顺了本漫画到寝宫,惬意地靠在床头,一边吃从圣女那顺来的桃花糕,一边看着还是从圣女那顺来的文化瑰宝,那叫一个津津有味,有点她过去宅在家里的味道了。
今晚依旧是裴羽卿侍寝,她俩现在的模式和老夫老妻没啥区别,每天晚上躺在一起,除了该干的不干,其他什么都干。
洗过澡的裴羽卿身上还带着潮湿的香气,她正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,就是没有要搭理裘亓的意思。
自从那天从绿岛工会回来之后,她就一直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态度,虽说以前也总是冷冰冰的样子,但至少话比现在多,所以裘亓很不习惯。
见裴羽卿坐下了,裘亓放下书贴过去,脑袋枕在她柔软的大腿,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往上与裴羽卿对视,“夫人……”
特意拖长的尾音,又软又绵,旁人听一句怕是心都要化了,只不过裴羽卿现在对这招已经免疫。
她目光凉凉,落在裘亓站着桃花糕碎屑的嘴角,“大人,不要在床上吃东西,碎屑掉的到处都是。”
裘亓忙爬起来把嘴巴和手擦干净,再把那碍眼的桃花糕搬得远远的,然后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屁颠屁颠黏回裴羽卿腿上。
“夫人我都弄干净啦。”
裴羽卿低低嗯一声,又不答话了。
裘亓委屈巴巴地拿指头戳戳她的腰,但这人和没有痒痒肉一样的,丝毫没有动容。
“夫人不高兴?”
“大人您何出此言。”
“因为画册的事。”
裴羽卿眼皮垂下来,看着她,“既然兽神大人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妥,羽卿又何必在意。”
因为她自称的“羽卿”二字,裘亓眉头皱起,以前裴羽卿从来都自称为“我”,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喊她为“您”,现在这态度一降下,感觉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一下就拉开了。
裘亓往她怀里拱了拱,闷声说,“就这一次,我以后再也不会欺骗夫人了,要是还有下次,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”
裴羽卿眼神的温度缓和许多,却并没有说话,但很快她感觉到手臂蹭上来什么柔软毛绒的东西,还讨好是的轻轻抚摸着她。
低头看,原来是一截暖褐的猫尾巴——裘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兽态的样子。
“大人这是在做什么。”
小小一团猫兽钻进她怀里,爪子扒拉在她肩上,奶声奶气说,“我在讨好夫人呀。”
从来没有哪个傻子会把“讨好”这个词明晃晃挂在嘴边的,可是很奇怪,这种直接的方式,竟然让裴羽卿觉得很受用。
或许是这手感熟悉的毛发,让她爱不释手的缘故。
所以她才说,若是这人能一直是这幅样子就好了,讨喜,好控制,不会老是出去招惹是非招麻烦。
“夫人,我刚才说我以后不会再有事情瞒着你了,所以……我再和你说一个事情,你不许生气啊。”裘亓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圆眼望着她。
裴羽卿手指缠上她的尾巴绕着,语气有些漫不经心,“说。”
“就是我知道白棠的事了。”裘亓低下头去,“我一直不敢告诉,怕提起这个事你会伤心,但是我又不想以后你从别人嘴巴里知道,那样可能会更讨厌我,我不要夫人讨厌我。”
裴羽卿呼吸顿住,手上的力气无意识加重,差点把裘亓捏得惨叫出来。
也许是孽缘一般的巧合,这句“我不要夫人讨厌我”是从前白棠常说的话,每次只要它犯了错,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和裴羽卿撒娇,然后她就会满脸无奈地原谅它。
那日随蓝棠下山玩耍的时候,白棠一定也是以为,只要自己回来的时候,再这样故技重施就能避免责罚吧,可惜裴羽卿没等来它的这句撒娇,却等来一句血腥冰凉的尸体。
裴羽卿闭上眼,觉得呼吸之间身体里进出的都只有冰凉稀薄的空气,让她的大脑有些缺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