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网鱼的地方换到大门口以后,一家人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,家门口除了在下游,其他的可比原来方便多了,缺个东西喊一声家里就能听见不说,中间累了回去暖和一会再出来就行。
而且后来几天更轻松,因为不在人堆里,大黑被放出来了,有它在冰上一个人都没有都没事,刚开始颜守山不放心,后来发现每回网里一有鱼大黑就赶二黑回家喊人。
这下更轻松了,颜守山借着这几天的空做了三个凳子,两小一大,小的送隔壁一个,家里留了一大一小,有了新凳子,颜菱就能上桌吃饭了,不用被人抱着就能看桌子上的菜。。
今天中午就是这么吃的吃完饭被爷爷抱着出去玩,颜菱顺手把球球也捞在手里,球球在外面的时候一般躲在她衣服里,不会被人发现,就算发现了也不怕,直接团成一圈装死,加上它个头小,还真被人看成了假的。
因为天冷,外面人没有平时多,但是好不容易松快下来的老头们都堆在一起,有的带个孙子孙女,有的不带,就坐在避风口说话。
“今年收成不大好,下半年估计吃不饱,我家那混小子说想去镇上看看,找个临时工干,家里就那几块钱,找什么临时工?唉。”最边上一个精瘦的老头叹气,他家只有一个儿子,身体还不好,三十多岁了没娶媳妇,家里没钱,干什么都不行。
“二柱子?他想去就让去看看,这么大人了,出去闯闯没啥。”贺老汉抱着自己的孙子,随口回了句,他儿子十来岁就出去当兵了,孩子就是要多闯闯才行。
“说得轻巧,年年出去那么多人,能挣钱的有几个?还不是出去转两圈就回来,他娘说了,钱不给,他出不去。”二柱爹摇头,可不舍得孩子出门,就算出去了也是吃苦。
“在家累。”贺老汉说了句,其他人又开始说挣工分和临时工的差距。
贺老汉一边,一边逗孙子,发现他不理人,看着自己身后不出声:“咋了?又看见什么了?”贺老汉说着转头一看,“呦,我说怎么不说话,看见你颜爷爷了。”
“在这说什么呢?”颜守山找了个空坐下,扶着孙女让
她慢慢走。
“说在家累,还挣不了多少工分,比不上镇上的临时工,过年还有福利。”贺老汉把孙子放下来,“又要找乖乖?”
贺文炎点点头,往颜菱面前走。
“临时工不好找,有招人的人家厂里内部就把名额占满了,哪有出来的。”颜守山虚扶着两个孩子。
“就是,真那么好找都去干临时工了。”二柱爹点头,“就不能让他出去,白浪费钱。”
“挖矿挣钱,就是累。”贺老汉想起年轻的时候干的活,那是真累,挖一天第二天不想动,但是还得起,不干活就没钱,不过工资也高,一天赶别的好几天。
“前阵子不是有矿塌了,那活拼命。”颜守山也挖过,有一回差点被埋下面,他们这辈人,年轻的时候什么苦都吃过。
“还是这几天网鱼好,没下地累,工分也不少,守山,今年弄了不少吧?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三队长问,他是几个队长中年纪最大的,现在闲下来就喜欢出来逛逛。
“三四百斤,比去年好点。”颜守山含糊道。
“那也行,算起来都快赶上拉石子了。”三队长有些羡慕,他家三个儿子、五个孙子,打了十几天的鱼才挣了七八百工分。
“也就是几个孩子天天忙到天黑,要不然也就一半。”颜守山笑笑,“我家孩子多,也就这几天工分多,平时落下不少。”
“那也挺好。”三队长心里舒服了点,一年到头不光看这几天,还有平时挣的,自家虽然网的鱼不多,但平时一天工分可比别家多几十。
颜菱在和贺文炎一起研究自己的小算盘,听见爷爷的话以后愣了一会,她觉得数不对,在家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。
躺在颜菱帽子里的球球摇摇尾巴,它觉得听这些人说话不如回家玩,但是回家也没什么,只有灵山上好点,不过主人不在连灵气都没有,还是在这待着吧。其实听着听着也想,这不就说起贺振宝一家了吗。
贺振宝?球球一改刚刚的悠哉,站好仔细听。
“振良爹,你大侄子家好像这几天都空着桶回去?”
“我没听说,咋还空了呢?”贺老汉其实挺说了,高兴的当晚喝了半杯酒,他小孙子怎么早产的谁不知道,但是高兴
不能说出来,两家再怎么说都是亲兄弟,他在外面高兴了,转头别人就要说他家没良心,所以装不知道最好。
“真的,这几天村里都传遍了你们不知道?他家不论去哪都打不到,可邪门了,别人闲着没事放个网下去还能网出来几条泥鳅呢,他家的网捞上来比放下去的时候还干净。”二柱爹说完了问颜守山,“守山也不知道?”
“哪听说,这几天都顾着网鱼了,下游鱼少,不勤快点一家人吃什么?爱国现在累的在床上还没起来呢。”实际上是往猪圈跳的时候扭腰了,不过没人知道。
“下游是不大行。”一群人都不说话了,本来他们也都觉得是那块地放好,贺振宝他娘去闹的时候也存着万一能分到自家呢,最后这事弄的。
颜守山也没说话,低头看着两个孩子玩,其实心里舒坦的不行。刚刚他说三四百斤其实是假的,实际上一共有七八百斤,这事只有大队长知道,大队长也是因为理亏,帮忙把这事瞒住了,但是工分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