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已晚,裴贺二人进了王帐,也并未来得及点明灯火,王帐中一片昏暗,虽有远处微弱火光从门帘子掩住的缝隙里,透进来了些许,王帐中却也远远算不上敞亮。
不过贺小侯爷常年习武、目力非凡,暗夜视物对他来说倒也不算难事,且三殿下的那双桃花眼,虽只是在黑暗中映入一点了微弱光芒,却也能成为昏暗中的唯一一点光源,望之更加波光潋滟、幽如月下深潭。
贺顾拉着三殿下,细细密密的吻他,眼睛却始终不曾闭上,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、美得惊心动魄、且眼里也只有他的桃花眼,心底软成了一片。
他以后,这一辈子,定会好好对三殿下的,会把他放在心坎上、揣在心窝里,走到哪都不忘记他。
毕竟这样好的三殿下,弄丢了还能上哪儿去找呢?
贺小侯爷心中还在为了这一夜,三殿下即将完整的属于他而波澜万丈,感慨万千,裴昭珩却不知道贺顾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他本是想叫子环来,商议一件正事,只是裴昭珩也实在没想到,今日子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路上叫他几次,子环也没反应,明显是神游天外、心不在焉的,一进了王帐,也不等裴昭珩去点灯火,拉着他就是黏黏糊糊一顿又亲又啃——
裴昭珩只是怔愣了瞬间,但却也很快回过了神来。
子环性子爽直,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,心中若是爱慕,嘴上便会大大方方说出来,他不是会动不动就羞恼别扭的人,十七八岁,正是男子初长成、血气方刚的年纪,会动不动就想与他亲昵,也是人之常情。
……何况这些时日,只要是在私下里,他二人也没少亲过就是了。
裴昭珩很快适应了这个吻,且十分从容的回应了贺顾,他修长的五指和温热的掌心,也力度轻柔的捧住了贺顾的后脑——
但裴昭珩很快就感觉到了几分不对。
贺顾一边小狗一样的亲咬啃噬着裴昭珩的唇,一边手上用力,拽着裴昭珩的前襟,拉着他滚到了小榻上。
裴昭珩并没有想到贺顾会忽然来这么一出,猝不及防之下,二人就这么滚到了榻上,贺顾翻了两个转,很快顺利的把裴昭珩压到了底下,他笑着啃了一口裴昭珩的嘴角,开始顺着青年的唇角朝下颌、脖颈一路亲吻、啃咬。
夜色里裴昭珩的目光在贺顾的发顶上顿了顿,少年人温热湿润的舌|尖在皮肤上游|走的触感,倒是让他想到了被某种小动物撒娇舔|舐的感觉,可是只要一想到,那个这样做的人竟然是子环——
他便无法不失控。
他嗓子眼里逸出一声浅浅的闷哼,这一次猛的抓住了趴在他身上少年的肩膀,低哑着声音道:“子环……你……”
若是帐中再明亮一点,裴昭珩便一定能看清楚,此刻贺小侯爷脸上洋溢着的那种集殷勤、狗腿、讨好与迷恋为一体的傻笑,只是此刻贺顾正对着他,背对着帐中门帘缝隙照射进来的那一点唯一的微弱光源,裴昭珩只能逆着光看到贺顾脸颊上那些细软的小绒毛。
贺顾顿了顿,才抬起头来,认真的说:“殿下……我……我想你也快活的。”
贺小侯爷这话的意思很真挚、也很恳切——
既然要做那种事,肯定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快活,这样对奉献了屁股的三殿下,也不公平不是?
他可是早早拜读了“一顾先生”数本大作,又悄摸摸去京中最出名的那家男风馆“枝头醉”打听过,了解过此道,做好了功课和十足准备的。
他和那些只顾着自己快活的,可不一样。
然而这话听在裴昭珩耳里,却又变成了另一个意思。
昏暗里裴昭珩瞳孔微微缩紧,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,可若是子环只是说也就罢了,裴昭珩很快就感觉到了,贺顾的手顺着他的腰腹开始往上游移了起来。
许是因为子环常年习武、虎口和指腹都因为拿握兵刃,有一层厚厚小茧子,他手上的这层茧边缘硬锐、旁边却仍然柔软温热,无论抚摸着裴昭珩身上的哪一寸皮肤,都会带给裴昭珩一种奇异的、隐秘的燥热感。
裴昭珩闷哼了一声,他感觉到贺顾的手还要往下,终于无法忍耐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,低声道:“你……你如今年纪还小,真的想好了吗?”
三殿下这么说,贺小侯爷就不开心了,年纪小怎么了?
他虽然个头比之三殿下,还有……呃,有一点差距吧,但可是力气不小的,肾也好的很,绝不会不行。
贺顾道:“年纪小什么?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八了,我老师王大人家的大公子,十八的时候,与嫂子孩儿都有了,殿下这难道是看不起我不成么?”
贺顾这样主动,裴昭珩也不是真圣人,心上人在面前,还能心如止水、坐怀不乱,何况子环都已这样又啃又摸,他眸色终于彻底幽暗了下去。
他顿了顿,抬手把贺顾散落在颊畔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,道:“……好。”
贺顾听出三殿下声音里带了三分笑意,正纳闷着,想问他笑什么,便忽然感觉身上一重,视野忽的旋转了一圈,回过神的时候,已经被裴昭珩压在榻上堵住了嘴。
贺顾原以为自己是个坦诚的人,不想三殿下竟然比他更坦诚,他方才虽然上手摸了人家,爪子四处作乱,却也琢磨着还是先过度过度、不能太过猴急,打算等气氛好了再循序渐进——
可三殿下却直接把他上半身衣襟都给扯得散了,扒了个干干净净。
一阵轻风从帐外荡进来,吹的门帘子微微拂起了三分,再吹到贺小侯爷被扒了个光溜溜的上半身上,真是好不凉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