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动了动脑子,在刀尖要戳向白柠的时候出了个声:“我还查到,你老婆身上有个保险,法定受益人……应该是她的丈夫,数额还不小,有好几百万,不过如果你跟着聂文浩继续这么干下去,出了人命,判你个死刑或者无期,你就享不到这个福了,保险赔偿估计就给你儿子充当医药费了。”
瘦子的手滞在空中,情绪突然变得激动,疯疯癫癫的:“那个崽子凭什么!他是救不活的,妈的一个小聋子,那笔钱给他也是浪费!”
凭这举动,林杳怀疑他还碰过别的不该碰的东西,不然精神怎么会这么癫狂。
管他呢,林杳继续骗:“我们俩是警察,是国家公职人员,今天要是我们有人死在你们手里,这个罪名可就大了,你现在倒戈的话,可以减刑,判个几年,出来了拿了钱还能继续过,对不对?”
瘦子有些犹豫,眼珠子转来转去,旁边还有两个男人,还在惦记着聂文浩许诺他们的那点钱,只不过被死刑唬住了一点,都是爱钱但是更爱命的人。
闻瘦子的手转了个弯,刀尖往旁边那个人的胳膊上扎,互殴了起来。
他眼下一圈青黑,两颊凹陷,看上去就是瘾君子,哪有什么思考能力,身子早就被掏空了。
林杳跟白柠两个人从铁门后面钻出来,第一时间去看金友媛和孙明燕的情况,却看见外面乌泱泱一圈人,还没看清是谁来了,就听见惊天一声枪响。
耳边一阵嗡鸣,耳膜被震得像要爆皮裂开了一样,嗡嗡地不停响着。
林杳捂着肩膀上的血洞扒到仓库大门处,看见聂清从身后握着金友媛的手,聂文浩的身子僵了一会儿,大腿处汩汩流血,温热的血泡化了地面覆盖的白雪。
红与白的交织,聂文浩跪在了地上。
聂清的牙齿发抖,还铿锵有力地说:“她不开,我帮她开。”
聂文浩跪在雪地里,杂草戳扎着他的膝盖,他突然开始狂笑,眼里都笑出泪花来:“好好好,真是好得不得了啊……”他咬牙切齿,“我的小女儿,你真是好样的。”
十二年,颠倒的罗盘顷刻间被扶正。
十二年前,他拎着他的“枪”捅进她们的身体,而因果轮回,最后也合该由她们两个举着枪穿透他的肮脏的身子。
脏的是聂文浩,从来不是被贯穿的她们,聂清只恨不能亲手杀了他。
沈郁白过来扶住林杳的胳膊,看见她肩膀上一个几近被穿透的血洞,乌黑的眸子颤动着,瞳孔都缩了一下。
李亚他们的警车开得没有沈郁白快,稍迟一些才赶到,林杳这时候也不敢相信他,一句话也没跟他说。
李亚皱眉:“我知道你胆子大,但是你跟谁都不打个商量就自己跑过来跟聂文浩对峙,干涉了不归你管的案子,虽然有功,上级肯定也会处罚你的,你至少应该跟我合计一下,制定个计划——”
沈郁白扶着她站起来,冷睨他一眼:“她的伤很严重,你是先救人还是先骂人?”
林杳失血过多,嘴唇开始泛白,强撑着跟李亚说:“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聂文浩的卧底?除了我自己和我的朋友,其他人都无法相信,我跟你们一商量,不就全部暴露出来了?”
聂文浩被拷上了手铐,刘静先过来问了林杳的情况,林杳心累地闭了闭眼:“你们都是无关人员,都过来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