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沮丧地扭头:“风太大了,点不燃嘞。”
“让我来。”阿檀说。
周钦之淡然地笑了笑,拉住阿檀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打火机,“用这个吧。”
阿檀接过打火机,蹲在地上,指尖顶上金属盖,顶端冒出蓝色火苗,周钦之走过来,蹲在阿檀对面,他敞开身上风衣两侧,围过来替她挡风,很快,火苗触及到烟花引索,嗤嗤啦啦的声音响起,阿檀笑着叫着后退着,往周钦之的方向跑过来,同他一起散开,花筒顶端朝空中吐出光亮的火点,“砰”一声在漆黑的天空上炸开,绚烂。
阿檀转过头往上看,周钦之也恰好低头,两人相似一笑,烟火炸开的光映在他们脸上,分外生动。
在这烟火绽开的瞬间,几人都在祈愿。
沉星朝天空高声呼道,祈愿来年物理这门课能考到八十分,寅时笑着拍掌,高声说自己要长命百岁,浸月温雅笑着,默默在心中祈愿,祈愿能与心中思念的旧人再见一面。
周钦之问面前的阿檀:“你许了什么愿?”
“吃好喝好。”阿檀露出的眼睛眨巴两下,反过来问周钦之,“你许了什么愿啊?”
“不言。”
“小器,我都告诉你了。”
周钦之抿唇轻笑,双手握紧阿檀的肩膀,抬眼看向天空,火尘飘散在暗潮中。
他心中祈愿,祈愿山河再无炮火,祈愿爱人永在身侧。
阿檀看向天空,其实烟火升起的时候,她并没有祈愿什么,而是看向了周钦之,心中想——
今夜烟火很美,幸得与你共赏。
大年初二的早上,长沙城又落下一场薄雪。
医院忙碌,除夕休息两天,蒋浸月又得去工作了。
她食过早饭,围好围巾,又将发箍戴到头上,如瀑青丝被规整地拢到耳后。
“妈,我去上班了。”
蒋浸月走出门,踏着皑皑白雪,雪天滑,她刻意早起些,这样走路上慢些也不怕迟到了。
到了医院,蒋浸月先去更衣室换好护士服,再将头发好好挽起,塞进燕尾帽里,收拾妥当了,这才走出门。
交好班,蒋浸月推着医疗车要去病房替病人换药,到走廊时,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。
“浸月小姐。”
浸月回了头,面前的人站得笔直,双手反在背后,笑得腼腆非常。
看他的脸庞很是眼熟,蒋浸月想了好几秒:“你是上次来给阿檀传话的谈先生?”
谈归箴激动回答:“是我,浸月小姐还记得我?”
浸月微笑:“自然记得,谈先生怎么来医院了?”
他结巴着:“我……我受伤了,来医院包扎一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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