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人?”
“是,野岛先生真是个好人。”
“既然他是个好人,为什么不肯与我说实话,我再问你一次,他找你,到底为了什么?”
迟疑了好一阵,寅时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实话:“野岛先生想收我做他的义子。”
蒋章宁几乎是咬着牙,一字一顿:“义子?”
寅时猛地抬头解释:“蒋先生,我没应下,我真的没有应下,是师父将我带回来养大的,没有师父我早就死了,我怎么会这么没良心,去当别人的儿子,只是,只是野岛先生真的是个好人,我拒绝后,他也没有勉强我,还说我有情有义知道感恩。”
“这事你师姐知道吗?”
“师姐不知道,她什么都不知道!她介绍我去给野岛先生做了几天向导后,野岛先生就回日本了,是前一阵子,我在火车站卖香烟被人欺负,他看见了我,上来替我解围不说,还过来将我的香烟都买走了,他是见我卖烟可怜,所以才想收我做义子的,我没同意,他就让我不要再去卖烟了,留在他的身边做事,他会付我薪水。”
“最开始为什么不与我讲实话?”
寅时低了头,声音越来越小:“因为、因为我晓得,蒋先生不喜欢日本人,也不喜欢我们与日本人来往,我怕说了实话,惹您生气,我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。”
蒋章宁看着寅时稚嫩又惶恐的脸庞,神情并没有变得轻松,他走过来,揽上了寅时的肩膀。
“寅时,你老实与我讲,那位野岛先生,是做什么的?”
“他是摄影记者。”
蒋章宁眉头锁起:“摄影记者?”
“是。”
“你之前替他工作,都做些什么?”
“就是做向导,领他到城中各处参观照相。”
“只有这样?”
“他拍完照,还写字绘图记录,不过我也没看懂,就是这样,蒋先生,野岛先生真不是个坏人。”
蒋章宁的眉却皱得更狠,片刻之后,他恢复如常,拍了拍寅时的后背:“你还太小,不明白一个人的好坏,面上是看不出来的……”
文绣走出门,眼神尖利,一眼定格在蒋章宁身上,她气不打一处来,阴阳怪气道:“蒋章宁,你还晓得回来啊,出门买梅枝买到了正午,不晓得的,还以为梅花才开始种下呢。”
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?路上有点事耽搁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蒋章宁不喜欢文绣这么咄咄逼人,回答的语气也稍有些不耐烦:“有事就是有事,你问这么多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