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楼上那女人”是文绣对曹善眉屋子的称呼,两人虽是不合,经常吵得不可开交,可文绣对人厚道,想着两人她们关系紧张,毕竟也是多年的邻居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做了糕饼,家家户户都送了,不送她家终归不好,因此还是让阿檀送些过去。
阿檀也没有推脱,端着竹筛出门,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往上走。
曹善眉家门紧闭,里面却传出留声机的音乐声,以及还有曹善眉愉悦得意地唱和声。
阿檀伸手叩了叩门,提高嗓音:“曹姨,曹姨!”
很快,音乐声停,小高跟踩得噔噔作响,门被打开,曹善眉姿态做作地环抱住双臂,上下将阿檀打量了一番,头颅昂得能见着高傲的鼻孔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你这鬼丫头,无事不登三宝殿,说吧,又有什么对付我的鬼主意了?”
阿檀笑意盈盈,将竹筛举到面前:“曹姨,我哪有那么多的鬼主意?是文绣姨做了些糕饼,叫我送些上来给你吃,刚出锅的,新鲜。”
曹善眉瞥了眼糕饼,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,很快,目光又聚焦到阿檀脸上。
她捂着鼻子尖着嗓子,一开口,嘴里就没了好话:“这东西灰不溜秋的,能吃吗?”
阿檀没了好气:“能吃,好吃,您要不要吃?”
曹善眉懒洋洋倚在门边,抬手拢了拢齐肩的摩登卷毛,她又咽下口水,再度摆起架子,眼睛翻上天:“我对吃的东西那可是很挑剔的,稍微粗糙廉价一点,肠胃就容易……”
邻居二十年,阿檀晓得她的德行,她懒得和曹善眉多费口舌,索性扭头就走。
身后,曹善眉急切地喊出声来:“欸欸欸,你走什么?”
阿檀转过身:“您要是嫌糕饼粗糙,我就端下去了,我爱吃。”
“我也没说不要啊。”她尴尬地咳了一声,找补道,“粗糙是粗糙了点,不过勉强填填肚子也是可以的,端进来吧,我去找个碗。”
阿檀将糕饼端进曹善眉的家,又接过她哪来的大碗,举起筷子将之一个个夹进碗中。
曹善眉仪态妩媚地倚靠一旁,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,漫不经心问:“听说你就要成婚了?”
这事观音巷人尽皆知,阿檀也没什么好向曹善眉隐瞒的,她点了头:“是。”
“什么时候啊?”
“来年春天。”
阿檀将最后一块糕饼夹进曹善眉的碗中,正拎着竹筛踏出门,又被曹善眉叫住。
“等下。”
“曹姨,您还有什么事?”
曹善眉没回答,腰臀扭腰回了房,随后,拿出个什么东西扔进阿檀的竹筛里,语调依旧傲慢得很:“没什么,前几日买了把梳子,不合适,不要了,送给你。”
()
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