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切安好,只是纸短话长,思汝甚矣。
可她多狠心啊,四年,竟然一次都没来过他的梦中。
明明出发去北平之前,她还好好站在她面前,收下他赠与的怀表,灯火映照下,金属表盖在她脸上晃上光泽,他的未婚妻对他笑着说道:钦之,此去北平,一路顺风。
未婚妻,未婚妻,未婚二字,怎么听怎么刺耳。
在北平时,他常常心不在焉,憧憬着回去之后,两人办了婚礼,未婚抹去,名正言顺,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,他不用克制思念,不用隐忍爱意,不用连情不自禁的亲吻都要道一句失礼。
却没想到,传来的是她的死讯,周钦之不敢再回忆那时心境,因为如今再想起,都觉痛苦万分。
舌尖苦涩,周钦之摸出烟盒,薄唇衔住,手指弹开火机的金属盖,清脆声响,风雨飘洒,他围手拢了火,火光映上他深邃的脸庞。
没开灯,指尖火星忽明忽暗,周钦之烦郁的心情缓和了些。
他希冀着明日,阿檀能主动到他的面前坦白一切,不管她因为什么欺瞒,不管她与林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,只要她说出口,周钦之都不在乎,他只知道,这四年,太难熬了。
周钦之长叹一声气,湮没在潇潇雨声里。
迷蒙之间,似乎有刺眼的光亮晃进眼来。
阿檀感觉自己头有些痛,有些晕,有些迷糊,意识慢慢回归,她想起自己遭遇了绑架的事。
近期并未与人结怨,会是谁呢?
阿檀舌尖抵颚,指尖狠狠掐住腰身,迫使自己睁开眼,无数光线涌入眸,刺得她再度闭上,
反复几次后,阿檀才终于挣扎着起了身,她环顾四周,完全是个陌生的环境。
斑斓琉璃窗,明亮水晶灯,珐琅自鸣钟,典雅帷幔帘,就连身上盖的,都是真丝缝制的被褥,奢靡,真奢靡,阿檀心中隐隐有了猜想。
只是,上次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,他这次到底有什么目的?
外面响起脚步声,阿檀快速掀开被子,眼神瞟向不远处那扇描金门,又目测了下自己到窗子的距离,随时为逃跑做准备。
门推开,进来个女佣,冲着她就喊玉钿小姐:“您醒了,早餐已经准备好,请问……”
阿檀狭长上翘的眼瞪得溜圆,打断女佣的话:“等等等会儿,你刚刚喊我什么?”
“先生说,就叫您玉钿小姐,请问我的称呼有什么问题吗?”
阿檀屏住呼吸,又咽了咽口水,她扬扬手确认道:“先生是?”
“长沙商会会长,林萧禾先生。”
果然是他!林萧禾从林景良手中夺权夺商会,知晓她是女子身份并不奇怪,怪就怪在……
阿檀压下秀眉冷声问道:“你们先生呢?我要见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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