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?什么?”
“抓你进来……”薛骆迁指了指里边的床。
北冥晏还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,看都不敢再看薛骆迁一眼,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。
他走路时,挂在衣带上的黑色剑穗晃晃悠悠,那是薛骆迁送给他的,作为“破剑”的回礼。
他没有佩剑,便挂在衣服上,剑穗有些长,垂在衣摆上,位置是有些怪,怪就怪吧,谁叫他喜欢。
薛骆迁自他进来后不久便注意到了,此时看他离去的背影,无端想起了那个男人。
爹与阿晏一点也不像,生性活泼,喜好使坏,对亲近之人少有正经的时候,和阿晏简直就是反面。
可如今他们却有些像了。
当年娘送这个剑穗给爹时,爹就是这般将它拴在衣服上。娘觉得奇怪,问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爹笑嘻嘻道:“衣服比剑常带在身边,叫为夫时常想起娘子。”
娘笑着说,你怎么不拴在脖子上?日日夜夜都能想起。
爹不正经道,夜里睡在一处,不用剑穗提醒。被娘说在儿子面前不要脸皮后,又一脸严肃地换了一个理由,说万万不可,那样不漂亮。
他见过爹的剑术,扬剑时剑穗飞舞,如一把软剑,煞是好看。
爹在临死之前,唯有三件事交代给他。
第一,封逢山剑,永不再用;
第二,让自己过得顺心畅快;
第三,将这剑穗,交给自己的心爱之人。
当年他爹因碧落之女,洗尽铅华,脱离薛家,他娘更是清贫不已,一家三口住在碧落边境,日子清苦,自然买不起什么名贵之物,这剑穗是他娘身边唯一值钱的东西。
好在爹喜欢得紧。
好在他的阿晏喜欢。
如今有了阿晏,后面的两个要求他便都做到了。
北冥晏出来时,脸上还带着笑容,见着姬朝星了才收敛住,却不想姬朝星先一步道:“啧,北山轻功天下第一,我看你若要用尽全力,轻功也不见得会输薛骆迁,爬个墙还磨磨唧唧。”
北冥晏好生不好意思:“你怎么偷听啊?”
“小爷稀罕?”姬朝星啐道:“是你们的声音太大了!小爷想不听都难!靠!走了走了!!”
一路上,北冥晏总感觉到有人跟着他和姬朝星,便提出要拐道去薛尧衫在连城司内的住处。
他神情严肃,姬朝星以为那张纸是薛骆迁的密信,便自觉地在门外守着,叫他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