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同薛骆迁在驿站中争吵了几句,他说他会娶薛天籁,因为连玉牌都给她了。
其实此话的因果不假,可他给她玉牌的时候,却不是行使它真正用处的时候。
这块玉牌是家中长辈在他出生时,亲手为他打造的,至今已经跟了他二十五年。
蜀国的男子若要许谁一生,便将玉牌赠与谁,叫那人拿去分成两份,重新雕琢,做成一对同心小坠。
这块玉牌给过薛天籁,是他担心薛家为难她,他当时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身份,除了它。
自然也不单单只有这个作用,它真正的大作用,才是它的价值所在,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。
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脱离北山,便不在意这些了,只因它是爹娘留给他的唯一贴身之物,值得带着罢了。
北冥晏看着它,心道,难不成薛骆迁也是知道这个意义的?
那日在驿站说的话,不过是脱口而出,且这本就是蜀国的习俗,中原人大多不知情,他从没想过薛骆迁是知情的。
现在想过了,原来是后悔,当真不该那样说。
“你喜欢他什么?”姬朝星见他低头不语,不满道:“难道你说不出来?”
“不。”掌心接触玉的温润,北冥晏定定看着它:“……他的一切我都喜欢,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。”
“嘁,敷衍。好听话谁不会说?”姬朝星话虽然这么说,脸上却是释然的神情:“行吧,剩下的就别和我说了,你留着等他出来和他说吧。”
“嗯。”北冥晏缓缓地握紧了玉牌,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“行了行了,赶紧睡觉!”
因为姬朝星时刻跟着他,除了沐浴如厕等事之外,几乎形影不离,且即便是沐浴如厕,也会在室外守着,时不时地叫他两声,好像生怕他掉进去似的,他只好在沐浴时裹着衣服蹲在桶里,飞鸽密信。
不多时,窗户被人轻轻敲了两下。
北冥晏道:“可以。”
随即窗户被打开一条缝,北冥晏将准备好的纸条放上去,立即便被人抽走了。门外两名黑衣人看过纸条,对视一眼,眼神中皆是猜疑。
北冥晏等了一会儿,没有回应,索性拉开窗户:“是我。”
那二人愕然,趁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,明明是两个精壮结实的男子,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般,慌忙地齐齐向他跪下:“……大公子!!”
北冥晏将刻有自己姓名的玉牌丢给其中一人:“将所有人都派出去,全力追查这件事。”
“是!”
“明日此时之前,我要得到回复。”
“是!”
“还有,抽几个人再替我办件事……上北山看看。”
这些都是直属于他的暗卫,自然知道他说的“上北山看看”是什么意思,定是看看那座坟茔了。
北冥晏挥手,放下了窗子。
恰好姬朝星没听到室内的动静,喊了他一声,他应了。
“发什么呆啊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