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内力并未被封,连他脚踝处的铐链也只是普通的金质,并不是玄铁一类就算用内力也难以挣开的材质。
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束缚他。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从未想过,要通过这种方式困住你。”
谢流庭抬手搭上桑岚的腰,用力一按,两个人的身躯便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。
“我只是,想求塔塔……”谢流庭抿直了唇角,阴影覆盖下的眉眼间竟显露出一丝明显的脆弱,“怜一怜我罢。”
桑岚一怔,看着眼前那双隐约泛起湿意的凤眼,忽地明白了谢流庭的意思——
比起外在的束缚,他更希望留下桑岚的,是彼此间的情意。
拴在他腕上那根毫无威慑力的细细金链,既是藏着卑怯的试探,亦是无声的请求。
手上骤然卸了力道,桑岚沉默地直起身。
“爱”,真的是一个藏了太多羁绊与牵挂的字眼。
时至今日回望过往的路程,桑岚方骤然惊觉——其实自打他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开始,一切便已经覆水难收。
所谓的不与人相交、断绝一切产生羁绊的可能,早在他最初与这人相遇时,就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。
然而他有自己所向往的自由与辽阔的土地,谢流庭身上又肩负着不容推拒的、与数万万百姓相关的使命与责任。
他们的身份注定了彼此的命运只会短暂地交织,断不能如寻常夫妻那般,恩爱白头。
桑岚静默了良久都不道一言,谢流庭从这一点一滴流逝过的时间里感知到了什么,罕见地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地偏过头,借着发丝的掩盖,哑着声开口:“如今,是我给塔塔造成了困扰,对么?”
“原来……我的爱于你而言,竟是负累吗?”
不是的。
桑岚张嘴想要否认,却在晃神间被忽然发狠的人掐着腰摁倒在了床上,唇上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刺痛。
唇齿交缠间,桑岚很快在这个充斥着掠夺之意、称不上是吻的吻中尝到了轻微的血腥味。
“负累也罢,强求也罢。”
压着他的人语调低哑而紧绷,仿佛拉扯到极致即将断裂的琴弦,对方像是在同他对话,又像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——
“不论如何。”
“塔塔终归是要属于我的。”
虽说并没有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桑岚锁在宫里,但是谢流庭也并未将他腕上的镣铐解开,而桑岚也并没有主动地去挣脱,任由那条细链将他关锁在这间寝殿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