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刹那间,周韫格外清醒,这世间哪有那么多“若是”?谁叫他命不好,摊上这么个娘亲?
不过在裴时踏出御书房前,周韫还是说了:
“裴大人当真没法子吗?”
“本宫记得,裴大人年少有次病弱,裴老夫人跪在佛祖前几天几夜,为你祈福。”
周韫说:“你明明就知晓,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。”
顾姐姐心悦他,裴老夫人心疼他。
年宴刚过没多久,外间还飘着雪花皑皑,周韫走到傅昀身边坐下,不紧不慢地对那道背影说:
“今日这雪甚大,裴大人,如何做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殿内被关上,周韫才拧了拧眉,泄了口气,瘫在傅昀身上。
傅昀轻抚她后背,沉声:“方才训斥裴时,还气势汹汹,现在又怎么了?”
周韫趴在他身上,觑了他一眼,嗡声嗡气地说:
“可我不知道,我做得对不对……”
顾姐姐心悦裴时,周韫听到裴时进宫求旨时,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生气,反而是觉得欣慰。
这么多年,他总算反应过来,靠等,他是不可能等到裴老夫人松口的。
裴时本人才华横溢,长安城想嫁给他的贵女,数不胜数。
其实,两人若皆放手,倒也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。
可他们纠缠至今,说放弃,又谈何容易?
外间传来几声混乱,周韫和傅昀对视一眼,忙从傅昀身上爬起来。
殿门被匆匆推开,张崇匆匆进来,脸色苦笑道:“皇上,皇后娘娘,裴大人跪在了御书房前,说是求皇上和娘娘成全他。”
周韫堪堪翻了个白眼,对着傅昀轻哼:
“算他还有点脑子。”
傅昀轻摇头,问她:“你想让他跪多久?”
周韫撇了撇嘴,漫不经心地哼声道:“那就看裴老夫人和顾姐姐何时心疼了。”
张崇听着两人对话,有些摸不清头脑。
方才娘娘不是极力阻止皇上赐婚,可如今,这态度,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?
不待他想明白,就听皇后说:
“去,传消息出宫,就说裴大人欲替自己和国公府嫡长女求旨赐婚,可皇上不应,如今裴大人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。”
消息一传出宫,国公府替顾妍说亲的动作顿时停下,静观其变。
而顾妍却是怔在原处,半晌,她才扯出一抹苦笑:
“他何必呢?”
另一旁的裴府,则是彻底大乱,裴老夫人掀了桌子,推开安慰她的刘嬷嬷,拍胸口哭道:
“他这哪是在逼皇上!他是在逼我啊!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