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浓的血腥味溢在鼻尖。
邱太医不敢再看,忙收回视线,可他却不知晓该如何回答王妃的问题。
腹中胎儿可有事?
只需抬眸扫尽屋中情形,一眼就可知晓。
邱太医的沉默,似在无声回答。
刹那间,庄宜穗阖眸,突兀地两行清泪落下。
她疼得双手紧攥,可却仰起头,紧闭着双眼,苦涩的哽咽闷在喉间不断破碎溢出。
其中悲痛难耐,压抑地叫闻者伤心。
傅昀踏进来时,就听见她哭得压抑悲腔,似崩溃绝望,连歇斯底里都显得无力。
浓厚的血腥味让傅昀拧起眉心。
傅昀语气有些不好地问向太医:“王妃如何?”
邱太医没说话,只是摇了摇头,恭弯了身子。
傅昀心下稍沉,他朝庄宜穗看去,却见她浑身的血迹,哭声不知何时停下来,只空洞地睁着双眼,连他进来也不曾多瞧过一眼。
就算先前又再多怀疑,如今见她这副模样,傅昀心中仍颇有些滋味。
氿雅跪在一旁,哭得无声压抑。
她知晓,主子必然悲伤过度。
若说,先前主子的身子还有一丝可能怀上身孕,可自从下了这个决定后,就再没有希望了。
她手脚并用,爬到傅昀身前,抱住他的腿,不断哭求着:
“王爷!王爷!您怜惜怜惜王妃罢!”
“不该这样的!不该这样的啊!”
傅昀踢开她的手,冷眉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似被他的态度刺激到,氿雅愣了下,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又怒又恨:
“王爷!求您不要再偏心了!王妃毫无预兆小产,这后院除了侧妃,还有谁能有如此手段!”
刘良娣和一众女子站在外室,隐约听见动静,她脸色一变,不禁上前越过屏风:
“氿雅姑娘慎言!毫无证据,怎可污蔑侧妃?”
氿雅恶狠狠地瞪向她:“谁不知你刘良娣是侧妃的人!装什么大公无私!”
刘氏一噎,似不堪受辱,她后退了一步,对傅昀服身:
“王爷,妾身虽和侧妃姐姐交好,却还不至于包庇谋害王府子嗣的凶手,如今只凭这奴才的一面之词,怎可怀疑侧妃?”
即使她不说,傅昀也不可能任由氿雅说下去。
但氿雅几乎话赶话地反问了一句:
“那依刘良娣高见,这后院除了侧妃,还有何人能这般毫无声息地对我家王妃下手!”
傅昀沉着眸,没说话。
刘氏拧眉问向太医:“太医,王妃小产是因何故?”
邱太医哑声半晌,苦涩说道:
“微臣无用,只依稀诊出王妃除了先前情绪不稳,后又该是用了阴凉之物,才会导致小产。”
刘氏顿了顿,无话可说。
既是用了阴凉之物,必然是被人所害,总不会傻得明知有问题,还亲自去服用。
搜寻正院各处,却寻不到任何阴寒的物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