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中,熏香幽幽散着袅袅白烟,傅昀坐在案桌后,听见动静,他撂笔而下,抬起头来。
张崇推开门,轻手轻脚地走进来。
他低低喊了声:“主子爷。”
张崇脸色些许难堪,小心翼翼地觑了傅昀的脸色。
见他如此神情,傅昀心下顿时狠狠一沉,倏地,他扯了扯嘴角。
他便说,他自及冠后,府中就甚少有人有孕,怎得王妃就那般赶巧,在这时传出有孕的消息。
就像周韫所说那般,仿若老天爷都似偏爱她一般。
须臾,傅昀闭了闭眼睛,他抬手捏眉心,冷声:
“说吧。”
张崇涩涩地缩了下脖颈,才堪堪哑声:
“奴才查到,正院中曾常熬药,说是调理身子之用,而实际上……”
他顿了顿,才艰难地说出来剩下的字:“那些药皆是管于求子的偏方。”
求子?
傅昀倏地睁开眸子。
庄宜穗不过及笄之龄,初入府甚至不过一年,作甚着急求子?
说到这里,张崇没再往下说,而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
见状,傅昀心中闪过些许不好的猜想,他冷沉下声音:
“为何?”
张崇苦着脸。
他腹诽,怎得让他查到这事?
可他却不敢不说,张崇结结巴巴地:“是、爷可还记得,当初为贵妃守孝时,王妃曾落过水?”
傅昀颔首。
怎会不记得?
那日周韫险些小产,嫌疑不过王妃和洛秋时二人,而王妃却恰巧忽地落水,避开了嫌疑。
张崇埋头:
“那次后,太医查明,王妃日后恐于子嗣……有碍!”
后面两个字,他艰难地才说了出来。
他话音甫落,书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。
张崇心中叹了口气,这都是什么事?
前些日子王妃刚被查出有孕,不待主子爷欢喜几日,就又告知主子爷,其实王妃早就于子嗣有碍。
这、这岂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主子爷,王妃这腹中胎儿不对劲吗?
张崇偷偷瞄了眼主子爷的脸色,不禁替王妃说了句,这都造的什么孽?
傅昀紧闭着眼睛,他按在案桌上的手稍用力,心中一股子气涌上来。
倏地,他扯了嘴角,些许嗤笑。
先有良娣徐氏,后有王妃庄氏,她们都将皇室子嗣当成什么?!
他站起来,衣袖不经意间扫过案桌上的杯盏,杯盏落地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叫张崇心忽地咯了一声。
张崇稍抬头,就见傅昀冷沉着脸,说话不含一丝温度:
“再查正院!”
张崇忙点头应是,稍顿,他有些迟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