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每日早晨,那壶中的水都少了近半,所以,主子该是夜间常醒的。”
周韫眸中皆是错愕,不敢置信,半晌才说:
“本妃怎不记得?”
“主子睡得迷糊,不记得夜间的事,也是正常。”时秋这般说着。
周韫还是不敢相信,但偏生随着她的话,似有些隐隐约约的记忆浮上脑海,她陡然有些失声,怔在原处。
时秋见她愣住,不解地喊她:
“主子?”
周韫回神,就听她问:“可是有何不对?”
周韫扯了扯唇角。
有何不对?
她说不上来,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汹涌流转。
若是她夜间常这般,那爷岂不是总睡得不安稳?
他怎得叫守夜的人伺候?
而且……
她怎一次都没听爷提起过?
周韫一脑子狐疑,粉嫩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锦被一角,半晌,她依旧想不明白,烦躁地躺了回去。
时秋似猜到什么:“主子是心疼王爷了?”
周韫稍顿,惊讶看回去:
“心疼他作甚?这孩子又不是本妃一人的,本妃这般受累,若说有个该被心疼的人,那也该是本妃才对。”
她说得理所当然,好不心虚,时秋也只好笑着点头。
须臾,房间内安静下来,时秋刚欲退下,忽地听床榻上传来一句:
“再说,他自己不让奴才伺候的,关本妃何事……”
那日清晨,周韫是何想法,旁人不可知。
即使是周韫自己,在辰时彻底清醒过来后,也将那事抛在了脑后。
等接生嬷嬷正式入府后,宫中孟昭仪的寿辰也到了。
入宫前一日,周韫问傅昀:“妾身可能不去?”
孟昭仪本就不喜她,往日碍着姑姑,对她留几分情面,如今姑姑不在,她可不想去受罪。
傅昀只看了她一眼,就猜到她的心思,稍颔首:
“你有孕,本就该静养。”
周韫乐得弯眸。
她让时秋将抄写好的佛经送去前院。
周韫想得甚好,可万没有想到,翌日,傅昀等人还未进宫,宫中就传来圣旨,圣上想见她。
见到传旨的公公时,周韫是真的愣了下,下意识地看向傅昀,就见傅昀也拧着眉,似没想到会这般。
傅昀察觉到周韫视线,回神,不着痕迹地对她点了点头。
庄宜穗见状,眸色稍闪,袖子中悄然捏紧手帕。
自周韫那日险些小产,她就知晓圣上对周韫腹中这胎儿极为重视。